全都知道,也还是有知道的事情吧?”
“这个嘛,可以说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吧。连贾巴沃克这个名字,也只是约莫五年前某个少年取的类似外号的东西。那其实我们连贾巴沃克的名字也不知道。”
五年前,是爸爸死了的那一年。
而给贾巴沃克取名的少年,会不会就是枫呢?我是从枫那边听来的贾巴沃克这个名字,那可能也是五年前的事情。
“还有什么吗?请问还知道些什么吗?”
“说到底,我真的理解‘知道’的概念吗?”
“那没什么关系。想听更具体的事情。”
“也可以说得上算是具体。我的贾巴沃克研究是抽象推测和想象的组合。”
“那请具体跟我说一下这抽象推测或想象吧。”
“你简直像是在说把抽象和具体的自尊心一起串烧起来的事情呢。”
我的脑袋开始混乱起来。抽象和具体有自尊心吗?——一旦开始这样的困惑,我就像是馆长一样。
那馆长拄着转椅扶手支着脸,向我轻轻点头,说:“好,尽量试试吧。首先我认为贾巴沃克是确定世界的规则,也就是给无数相连接的世界群里每个世界赋予‘缺损’这一特性的系统。”
话一下子难了起来,我一时间连哪些不懂也不知道,也没法提问。馆长继续说:
“虽然说显而易见,不过可能性这种东西就是随着时间流逝而丧失的。或者也可以说,持续丧失可能性这一点正是时间的本质。原始社会有各种可能性,但加上时间因素后,就开始欠缺可能性了。要说那欠缺的可能性在哪里,那就是在其他世界。或许世界在欠缺可能性的同时,为了保持可能性总量的一致——也就是为了保持原始世界拥有全部可能性的事实,开始分裂成带着各种可能性的无数世界。”
我感觉额头附近迷迷糊糊地发烫了,拼命想理解馆长的话,但从第一句开始就被绊住了。
可能性随着时间流逝而丧失是显而易见的吗——像这样困惑着时,馆长也还在继续讲个不停。
“这个设想如果是事实,就可知各世界的特性也就是欠缺。本源的世界全部都有,所以,各个世界只能由欠缺和其他多个世界相区别。然后,那系统就是贾巴沃克。那是激烈议论的产物,议论是为了得出结论的事物,结论是对其他可能性的排除。而那是由感性推进的——也就是说,作为世界特性的欠缺,是由生活在各个世界的人们决定的。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少年以前将那取名为贾巴沃克是极有见地的。”
我还是从第一句开始就被绊住了,所以馆长的话已经基本上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很希望枫在这里。如果是枫,就一定能好好消化馆长说的话,用我也能懂的方式告诉我。
“不过,接下来就复杂起来了……”馆长说。明明已经够复杂的了。“纯粹作为世界之系统的贾巴沃克和少年所取名的贾巴沃克非常相似但却是不同的事物。更不如说,少年只取了贾巴沃克现象的某一部分称之为贾巴沃克。我觉得要想法子解决这相似但却不同的概念有着同样名字的问题。”
馆长的话我基本上都不知道什么意思,但至于最后那部分理解了。
而那,感觉是很简单的问题。
“不能取其他名字吗?”
“嗯?”
“毕竟,不同东西被叫作同样的名字会很麻烦吧?”
“当然是这样,重要的是名字。不过自己——失礼了,我不擅长定名字啊。再怎么说我也是个不知道自我的人,所以想不出什么名字。”
“那,我来提建议吧?”
“还请拜托了。”
“请问西格纳尔怎么样?”
我提议了从小野田先生那里听来的名字。
馆长好像很中意那名字——如果说失去自我的人会有什么中意的事情的话。
“嗯。很棒啊。那么,少年取名为贾巴沃克的那个是西格纳尔,没取名的那个是贾巴沃克。”
那还真是非常复杂。我逐渐放弃馆长那些复杂的话了。
“西格纳尔的发生原因不明。不管怎么说,我观测到的实例还只有一例。”
“有一例吗?”
“有,那是五年前发生的。某个少年凭着强烈的愤怒召来了贾巴沃克。”
“愤怒?”
“对,愤怒。他基于正义感,强烈主张有错,少年丢弃了世界的一部分,那然后被贾巴沃克偷走了。自那之后西格纳尔就容易在你身边发生了。”
“诶?我?”
“你的事情由我来解说的话倒也就有些蠢呢。总之某个少年坚定的声音召来了贾巴沃克,你也在场。遇见贾巴沃克的你,由于认识到了那个的存在,获得了看到贾巴沃克的视角,于是开始听到西格纳尔。”
这些话,是真的吗?我完全不记得这种事情。
馆长继续说:“遇到贾巴沃克的人身边会发生西格纳尔。然后那人又满足其他条件的时候,西格纳尔好像就会消失。”
仅限于这回,我知道馆长说的“条件”。
因为小野田先生事先告诉我了。
“接受西格纳尔的话,那就会消失是吗?”
“接受,是吗?你用了个挺难懂的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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