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就算一一烦恼着也不是办法,所以就都装作不知道,我是决定这样做的。”
老师的话,我很清楚。我也在想那会不会是应对贾巴沃克的方法。至少要让妈妈不担心的话,那或许是最好的。
“可是,那其实老师不就不是贾巴沃克了吗?”
“说不好呢。我觉得那才是贾巴沃克的真面目。”
“为什么?”
“不再反抗贾巴沃克,接受它的话,我也就站在了他们那边。实际上,就是在明确成为贾巴沃克的朋友那时候开始,我就从那奇怪的声响还有头痛中解脱出来了。也就是说,我从某个时候开始,按照自己的想法——类似正义感之类的东西,指责某个东西,叫来了贾巴沃克。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但我想恐怕就是那样吧。”
小野田老师也曾经叫贾巴沃克来过,就像马岛老师、其他粗鲁的同学一样。我总觉得没法相信。
“不过,记得不是很清楚吧?”
“嗯。毕竟那之后我就感受不到Siginal——贾巴沃克了。不过,那之后我应该也还是会否定各种东西,应该是悄悄在不知不觉间成为了让这个世界有所欠缺的一员。所以这世界上其实有很多贾巴沃克。”
一开始,我不太明白老师说的意思。
但我所知道的很多人——马岛老师、和她很要好的同学们,还有其他很多人要是把他们自己的脸就像面具一样拿下来,就会出现贾巴沃克。我想象着这样的情景,害怕了起来。
“你可能总有一天也会选择和我一样的路,可能会迎来成为贾巴沃克一员的那天。不过,那不是可怕的事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很自然的事情。”
“真的吗?”
“他们——我们消除什么的时候,并不全是错的。也会消除对这个世界来说不好的东西,或者是会成为问题的东西。那样连只给人类社会带来痛苦的东西也会好好消除。”
也许是这样,可是……
“请问该怎么区分呢?”
该消除的东西,和不该消除的东西。
至少,紫色颜料不该消失。茶萝原本的画很棒。小野田先生微笑起来,说:“嗯。没法区别。其实谁也不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你知道那份无知,所以才被贾巴沃克敌视。而那一定是很平常的事情。在和贾巴沃克战斗的时候,常识、正义之类的东西看起来就很单薄了。”
“我倒没觉得正义很单薄。”
“这样吗。”
“只是觉得贾巴沃克的做法和正义不太一样。”
“嗯,也是呢。”
老师点头,拍了拍我胸膛边上的被子。
“是这样。我们把和正义不同的东西叫作正义。对某种程度的错误、牺牲之类的事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是挺怪的事情,所以你只管照你所想的质疑我们就行,尽你所能地战斗就行。不过我想对你说的只有一件事,当你自己某天开始把和正义不同的什么事物称为正义时,不用厌恶自己。就是这样。”
老师说,不论是和贾巴沃克战斗还是迎合贾巴沃克,都一样是很平常的事情。我不知道“迎合”这个词,但感觉知道它的意思,就没问这个。
老师的话对我来说有些难懂,我在床上闭上了眼睛。老师在我胸膛上拍了好几下,说“第五节课安心地睡过去就好了。”
小野田老师真的是贾巴沃克吗?是和那不舒服的声响还有剧烈的头痛一样的东西吗?
——但老师的世界里没有缺少贾巴沃克。
不然,他不会说自己就是贾巴沃克。那大概和其他大人们很不一样。很多人一定是连贾巴沃克的事情也已经忘了。没忘记贾巴沃克的老师说自己是贾巴沃克,所以这一点至少不是贾巴沃克吧。这么想着,我睡着了。
*
听了小野田老师的话之后,我决定了一件事。
我想着不再跟妈妈说贾巴沃克的事情了。
为什么会得出这个结论,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在思考贾巴沃的时候,很自然地就决定这么做了。或许“不要向妈妈隐瞒贾巴沃克的事情”这种固执才像是错误的正义。
所以我再也不在妈妈面前提贾巴沃克了。在学校里就算头痛了,也要在自己的座位上忍耐着。
这么做之后,妈妈好像稍微精神一些了。“真是个好孩子。这样就行了。”贾巴沃克说。
*
我从枫那里听说那个不可思议的图书馆的时候,是到了十月之后的第一个星期三。
枫被阿丽丝带到那个图书馆,据说是被带领到了“贾巴沃克在的世界”。那也就是阿丽丝说的“另一侧”吧。
因为有这样的经历,枫好像开始和朋友千守同学一起认真调查贾巴沃克的事情。我也帮了忙,在学校里打听“消失的公园”。其中也有把我当笨蛋的人,但大多数是觉得有意思,对我讲了各种事情。
阿丽丝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大概是那调查开始一个星期后的那会儿。十月十三日的星期三,放学回家的路上,阿丽丝坐在之前我们见面的同一个公园的同一张长椅上,还是戴着蓝色帽子。
“听说图书馆的事情了吗?”
我点头。
看着阿丽丝的脸,我又一次觉得“她果然是阿梓”,有住梓。和枫关系很好,好几次来我们家玩——是爸爸还在的时候住着的、不在这条街上的那个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