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没什么可帮忙的了”这样的答复吧。
道路很繁忙,路灯不多的路上,是一列列的红色尾灯。我跟着前车踩下刹车后,枫说:“周日我烧晚饭吧。会等爱阿姨回来,所以到时候一起吃吧。”
“噢噢,不过我请了带薪年假,想着偶尔在家过过日子。”
“周日?”
“周六也是周日也是。周一周二本来就是休息日,所以就是四连休。”
“欸,难得啊。”
“所以周日吃我烧的菜吧。想吃什么?”
“冬明喜欢吃的就行。”
“定个什么吧。毕竟那孩子大概也会说什么都行。”
“那,奶油炖菜。”
“OK。”
说起来,就快到冬天了,是和奶油炖菜挺相配的季节。
扬声器那一头的枫轻声笑了,说:“对了,朋友说炖菜里放红薯会很奇怪,一般是放土豆。”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诶?这样吗?”
“哎,先不说怪不怪,应该还是放土豆的多吧?我们家放红薯是因为英哉先生喜欢。”
“原来是这样啊。”
“他在奶油炖菜里讲究用红薯,在大阪烧里讲究用※金时红豆。”【译注:金时豆:某种比红豆大一些但也能做红豆馅的豆类。
“金时豆”另一个意思是一种番薯品种红赤的别称,河野裕家乡德岛的鸣门市特产。】
“噢噢,我就感觉外面吃的大阪烧里都不放豆子的。”
枫好像是故意对那个博客的话题避而不谈。那闲聊仿佛绕来绕去最终回到同一个港口的游船,让我感到心情舒适。
最后快到家了,我说:“我差不多要挂断了。”枫才回到话题:“呃,网上总可能会有些说三道四的,我觉得还是尽量别去看比较好。”
枫一定是由这次的事件想起英哉先生的事了吧。
不过,他那是杞人忧天。这次和当时的情况不同,毕竟还不至于有人死去,更何况我连可以托付冬明的对象也没有。只要考虑到那孩子的事,不管承受着多大的压力,我也不会选择愚蠢的做法。
“知道了,谢谢。”我回答。
之后我们互相说声“好好休息”,结束了通话。
*
自从大相一家决定买下山丘上的地块那天起,短短一周左右时间里发生了各种事情,给我内心造成了重创,但我相信总能挺过去的。两个孩子是我的慰藉。
周六我久违地带冬明去了动物园。这是个驱车一小时距离的市营动物园,即使是休息日人也相对较少,而且门票出奇便宜,就很有吸引力。
那动物园大概并不能完全满足十岁的冬明吧。忘记野性的袋鼠躺在地上。长颈鹿形单影只,无所事事地一直站着。而到了大象的棚舍,就只看到挂着的照片,那照片上附了说明,大意是说动物园里饲养的大象去年秋天因病殒命了。
不过冬明很开心的样子,在动物园里逛来逛去,逛遍每一个角落。回想起来,好长时间没和这孩子好好交流了,这对我来说也是幸福的时光。
由于是不在计划中的出游,强行拼凑出来的便当好像掺杂了速冻食品。
勉强能称得上自己做的是煎蛋和饭团而已。作为补偿,晚餐享受了一顿还不错的意大利面。按照枫所说的(不过也有我自己精疲力尽的原因在),我基本没上网,最多只是在搜索吃晚餐的饭店时用了一下互联网,而那搜索结果不存在任何恶意。
而后,次日——十一月七日发生了最后的事件。
那是将至今为止发生的一切——园田先生最差最恶劣的求婚、犹如偷袭一般的建筑计划概要书、松冈先生不公平的应对方式、被写上真名实姓的博客日志之类,让我痛苦的一切——都烟消云散、无可奈何的事情。
*
和枫约好要做奶油炖菜的那个周日早上,我一醒来就发现冬明消失了。
那是彻彻底底的失去。和那孩子一起消失的还有枕头、毛毯,玄关那边冬明的鞋子消失了,书架上那孩子的书消失了,壁橱里的玩具箱也是,本该在电视机边上充电的游戏机也都没了。
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喊着冬明的名字,同时在房间里到处找。哪里也没有那孩子的身影,甚至是任何痕迹都没有。
十一月七日,那天早上,冬明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