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你有没有跟警察说清楚啊?”
“当然说了。”初濑一脸遗憾地回答道,“我在第一次讲述案情的时候就说过了。可是也许他们是想跟犯人方面的供述进行整合吧,不知什么时候这段就被抹掉了。”
八十岛说了声“是吗……”,表示了理解。说不定,他知道这是常有的事吧。
评议室中陷入了更深的混乱和迷茫,这时宫古说了声“那个……”,举起了手。
“可是这个情况,有那么不可思议吗?其实我觉得,在房间外面锁上链锁这种事,好像也是可以做到的。比如用断掉的筷子卡着挂上去之类的。”
“不是的啦。”我说道,“这不是能不能做到的事,而是为什么要那么做的问题。如果是为了拖延尸体被发现的时间,没必要把链锁也锁上吧?”
被害者倒下的位置就在玄关附近,只要稍微打开门就能看到她的尸体了,正如初濑实际体验到的那样。链锁根本没有意义。
……不,更重要的问题是,为什么小丑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我?
小丑是故意想上演密室杀人吗?如果是那样,她应该要对我说啊。我想她也不是简单地忘记了,单单漏掉了链锁的信息,到底是为什么呢?就像初濑所说的,感觉其中的分歧是个大问题。
“你应该知道原因。”初濑加强了语气。“请解释一下吧,为什么会发生如此难以理解的情况。”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根本就不是绞首小丑嘛。”
“但是被告人,如果说你是无罪的,那你应该也没有别的突破口了。这是你和凶手唯一的不符之处。要是能弄明白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或许也就能证明你不是共犯了。”
初濑套起了我的话来。我终于明白了,她就是为此而收买其他人的吧。
把我逼到了这种状况,让我不得不设法解开这个谜团,她就是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虽然这种方式实在太过粗暴,不过大概也没别的办法了吧。如果不把我逼到这种地步,她担心我会随便编个谎话就应付过去了。
没时间了,我一边思索着一边开口说了起来。
“……首先,应当怀疑是不是单纯的信息传达失误。其次,要考虑实施犯罪者自己也不知道这个情况的可能性。还有就是,链锁被什么东西碰到,自己锁上了之类的。”
“这些好像都不太可能啊。”剑崎道。
“那么……”我一字一句、就像挤出来似地说道,“也可能是习惯了,顺手锁上的。”
“习惯?”八十岛扬了扬眉毛。“别傻了,出于习惯顺手搞了个密室机关出来,哪个世界有这种人咧?”
当然,不可能会有。要说有人会习惯锁上链锁的话,那肯定不是凶手,而是——
就在这一刻,我的脑海里发生了不可思议的现象。
至今为止我所获得的各种信息碎片互相拼接、组合在了一起,它们产生了意义、发出炽热的光芒、将一切席卷进去、引火爆炸了。
蓝色的披肩;链锁的分歧;密室的做法;连续杀人。
我的视野中也迸散出了火花。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真是难以置信!
这真的就是事实真相吗?如果是这样,我……
我、绝不原谅。
或许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我体会到了真正的极致愤怒,仿佛足以燃遍全身的怒火烧尽了周围的氧气,甚至让我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就是因为这种事,让我失去了一切吗?太没有道理了,我几乎要发狂了。
“……看样子,你想到了什么吧?”
我喘着粗气按着自己的胸口,初濑的目光射了过来。
“来吧被告人,请你发言吧。请把你想到的,都如实说出来吧。”
她的眼神怎么看都充满了真挚之意,感觉根本就不像是在看着一个她正指称为凶手的人。这种对于真相的渴望,似乎散发着某种悲壮感。
那我就不得不说出来了,无论她会受到怎样的心理冲击。
我说道:
“链锁这个问题上,终究还是出现了分歧的。”
“分歧吗……”八十岛回应道,“你应该不会说,‘我不知道这事,所以我不是凶手!’之类的傻话吧?”
我立刻摇摇头给予了否定。“不,不是那样的。分歧并不是发生在被告人与凶手之间的。”
“嗯……?那是发生在哪儿的咧?”
“发生在被害者与凶手之间。”
“哈啊?”
八十岛拉高了声调,我仿佛看到桌面上都溢满了问号。
“这话是、什么意思?”初濑问道。
我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回答道:“关于目击者所看到的蓝色围巾,那其实既不是披肩,也不是围巾。”
“那到底是什么呢?”
“是血压计啊。”
随着我的回答,场面陷入了更深的沉默。周围流动着一种古怪的气氛。
“请继续说明下去。”
初濑向我投来的目光像针扎一样,令我有些隐隐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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