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也没人看得出来吧?”
“不……,那实在是不可能的啦。”
鸣户低下了头,我看到他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焦虑之色。他的脸色仿佛在说,这跟事先商量好的不一样嘛。
“我也问一句可以吧。”剑埼举起了手。“你在释放之后,去向被害者道过歉吗?”
“……难道我就没有一点保持沉默的权利了吗?”鸣户显得有些生气,眼神锐利了起来,不过还是回答道:“是,我去过,释放之后立刻就去了。”
“被害者家属原谅你了吗?”
“那是不可能的啦。”鸣户的声音中带着阴沉之意。“那时候事情才刚过去没多久,我真是被人家给骂惨了啦。但是,不去道歉还是不行的。”
“哼嗯。”宫古长哼了一声。“这话是谁对你说的呢?”
“……不,没人对我说,是我自己这么想的……”
“其实刚才我就有个疑问了。”宫古似乎有些错愕地把手肘支在了圆桌上。“我说你呀,真的有好好反省过吗?”
“当然。”鸣户无力地嘀咕道,“你看不出来吗?”
“完全看不出来。”宫古带着笑容回答道。
“打断一下可以吗?我想问个问题。”剑埼又一次开口说道。
“问什么呀?”鸣户有些不高兴地反问。看来他对剑埼依然保持着恶劣的印象。
“没什么,就是个基本性的问题啦。鸣户君,你还记得被害者的名字吗?”
他的声音很平静,然而勾起的嘴角却显出了嗜虐之色。
我直觉地感到事情要糟,想要出声打断——但是又不可能不让他回答。
“当、当然记得啦。”鸣户表现出了动摇。
“请你告诉我吧,死伤的九名儿童的名字啊。很简单吧?”
“这、这个……”鸣户渐渐皱起了眉头。“沼、沼田、清美和铃原……”
他像挤牙膏似地、慢慢说出了一个个名字。
珍贵的讨论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被消耗掉了。
“……这只有八个人哦。”剑埼紧逼着他不放。“还差一个。”
“哎,不对,大概是漏了谁吧。那个……”
看样子是不记得了。即使是刚才说的那些名字,也不知道是不是对。
审判影片还是像上次一样隐去了姓名,资料室里的诉讼记录也是。
在我们这些人中,唯一知道正确答案的应该是宫古,而她则只顾用粘上了一样的目光注视着鸣户。
“好了算咧。”八十岛啪的拍了一下手。“问题不在这里咧。看你这个样子啊,与其说是反省了,还不如说,你认为自己根本没有犯什么错。就是这种感觉咧,没错吧?”
听到这个问题,鸣户闭上了嘴,没有回答。
八十岛说他是警察,果然很敏锐,估计白天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吧。
认为自己没有犯错……照他这么一说还真是恰当。的确,鸣户身上完全看不到反省的情绪,甚至显得有些不自然了。
鸣户应该也是知道的,我们这些人中有被害者的家属。
那么按常理说,他应该要道个歉才对吧。应该像剑埼那些跪下,乞求对方的原谅才对吧。可是鸣户没有那么做。他大概是抱着某种自负之情,觉得不服气吧。
为什么我要遭受责备。为什么我会碰上这种事。为什么只有我——
对了,如果他是一个把罪名转嫁给了自己弟弟的人,难道会那样述说自己美好的梦想吗?难道会像事不关己般地攻击剑埼吗?
不对,什么地方搞错了。鸣户是驾驶员这种想法,其实是一种误导。
这案子有什么隐情,真相被掩盖起来了。对他而言,那个真相并不是负面的,甚至肯定可以说是一种英雄式的行为。
我背后淌下了冷汗。
“我说鸣户君。”八十岛又追问道,“我随便猜猜啊……,难不成、其实是你保护了你弟弟吗?”
他一问,鸣户的身体顿时颤抖了一下。
然后我看到了他的表情,一瞬间我毛骨悚然。感觉他就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捏住了心脏一般。
他的脸上有一丝非常细微的笑容,只是轻轻歪了歪嘴角,笑得略带阴森。
这副模样,简直好像有一个埋藏了许久的、引以为傲的故事,终于可以说出来了似的,在他的表情中能看到自豪之意。
“我说对了啊。”八十岛似乎加深了自信,继续说道,“你没有坐在驾驶席上,可是却与事故有着某种形式的关联。”
“等一下!”
我忍不住喊了起来,心中不好的预感无法抑制,不得不探出身子,打断了对话。
“什么事嘛,正说到关键的地方咧。”
八十岛切了一声,但此刻我实在无法不重视。
“鸣户……,难道说,你当时碰了方向盘吗?”
我发问之后,过了好几秒,鸣户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注视着我,最终缓缓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