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两端衡量过之后,我只能那么做。”
“什么意思咧?”
八十岛以严厉的语气追问了一句,鸣户不知为什么,半带着笑意作出了回答。
“人行道上,有个老人啦。”
“老人?”我开口道。
关于当时走在人行道上的是什么人,此前一直没有谈及过。
“所以说啦。”鸣户加强了语气。“那真的是没办法,为了保护老人的生命,我只能那么做了。”
“你所谓的那么做,”宫古问道,“就是牺牲小孩子吗?”
“是的。”鸣户干脆地说道,“因为我想,就算小学生是八岁左右,只要不到十个人就没关系了……”
什么?
这家伙,刚才说了什么?
“等一下,你是什么意思咧?”八十岛问。
“哎呀,我是说,那个老人差不多是八十多岁啦。”
“那又怎么样咧……?十个?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咧?”
“哎呀,这不是单纯的除法计算嘛。”
“————”
无语了。我直直地注视着鸣户,不管怎么看,他的表情都像是认真的。
“哎……”宫古以毫无语调的声音说道,“为了保护一个老人,就算杀死多少小孩子都可以,你是这个意思吧?”
“我没说杀多少都可以,只是放在天平上衡量之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所以你就鸣响喇叭,同时故意转动了方向盘吗?你知道这样会害死很多人吗?”
“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如果那个老人死掉了,要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就需要八十年吧?可是小学生的年龄都只有个位数嘛,很快就能重新再来了。两者的重要性相比较……”
“你这家伙……”
八十岛抱住了脑袋,我也一样。
而剑埼和初濑都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向了他。所谓致命的观念分歧,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究竟是谁给鸣户灌输了这种道德观,我们不得而知。但是毫无疑问,他确实是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生活过来的。
认为生命的价值,就在于其累积的年数。认为活得越长久的人,生命就相应地越发珍贵。
在鸣户的主观上,紧急避难是成立的。
“现在你也是这么想的?”宫古语气平和地问道。
“是的。”
鸣户挺起胸膛作出了回答。
“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而已,没有任何值得羞愧之处。小孩子嘛,只要重新再生不就行——”
“闭嘴。”
宫古的话语带上了强大的压力,令整个空间都在一瞬间为之震动。
“你想死吗?”
那是一种平静得可怕、宛如冰块般透明的愤怒。
她的双眸中,晃动着红色的光。能看到她的眼球显得非常干涩,毛细血管仿佛即将爆裂般膨胀着。在此之前,我完全不知道,她竟然压抑着如此强烈的情绪。
鸣户就这样张着嘴跌坐回了椅子上,就连周围的呼吸声也消失了。
“——原来如此,真是值得惊叹。”
这时乌丸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想起来了,有个词,叫做确信犯。这个词如今被人们误用了,但它原本是指基于道德、宗教或政治的信条而进行的犯罪。总的来说,鸣户先生就是个确信犯吧。”
乌丸满脸一言难尽的神情,摇了摇头。
“各人都有各人的正义。不过,时候差不多了,还是发表裁定结果吧!”
……各人有各人的正义、吗。
正义肯定是只在人数多的一边吧。所以世界上才会不断发生战争。
我觉得严格说起来,鸣户并不是坏人。他只是按照自己的信条,挽救了人命而已。
为了救一个老人,杀了多个孩子。不能说这种选择必定是错误的。即便被问到是不是相反的结果更好,也无法轻易地给出肯定回复吧。
如果人行道上是我认识的人,说不定我也会那么做。为了救自己的熟人朋友而害死陌生人,这跟自私之类的还是有所区别的吧。应该说各人优先考虑的东西都是不同的,不能就此斥责鸣户是恶人。
“——现在公布。”
显示器和屏幕,两个画面上同时出现了。
无罪——五。
有罪——四。
“第二次裁定,也继续以无罪告终了!”
然后就听到背景中传来了冷淡的鼓掌声。
“随便怎么样无所谓咧。”八十岛显得不太甘心地扔下一句。
“那么我就下达判决了。主文——被告人,鸣户大圣,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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