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觉得鸣户是有罪的吧。”
听我这么问,她顿时转开了目光,皱起眉头缓缓点了点头。
“只要看他那个态度,自然就明白了。学长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不。”我轻轻摇了摇头。“我认为他是无辜的。”
初濑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你是说,不相信这一点,就无法为他辩护吗?”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心这么想的。”
“可是……”
“那其实是一种类似于过敏的反应啦。鸣户只是回忆起了那个案件,情绪混乱了而已。我觉得那跟负罪感是有所不同的。当然也可能是我搞错了。”
听我言辞含糊地解释了一下,初濑有些无法理解地扭了扭脖子。对于这种缺乏根据的发言,感觉她也没法接口。“……我明白了。那就由我们两个来帮助鸣户吧。”
作出了承诺之后,她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了笑容,但是马上又严肃了起来。
“不,光有我们两个是不够的。试一下把其他人也说服,全体一致投下无罪票吧。”
是啊,好主意。如果那种赌博式的讨论无法成立的话,主办者方面的一项企图就会破灭了。日薪还是会公平地付给每一个人,而参与者这边也没有什么损失。
“不过……”
我也注意到,这个想法只有一个很大的障碍。
“我明白。”初濑那长长的睫毛低垂了下来。“还有被害者在是吧。”
我点了点头。能感觉到空气刹那间变得沉重了不少。
听初濑的口风,她应该不是这起案件的被害人。这么说来,剩下的选项就只有一个人了。
其实我很早就察觉到了。自从开始说明案情以后,那个人就再也没有讲过一句话。
初濑考虑了几秒,最终似乎下定了决心般说道:
“宫古小姐那边,我会去劝她。”
“拜托了。”我只能这么说了。我觉得她是胜任的,但那肯定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
“剑埼先生那边也由我去说。所以呢,八十岛先生就拜托学长你了。”
“……就这么办吧。”
虽然嘴上实在没法说出来,但我的内心其实是相当抗拒的。
我本想为昨晚的事去谢罪的,可是不能跟鸣户的事情同时进行。我之前已经做好了打算,还以为能顺利道歉的,结果却成了这样。
我正皱起眉头苦恼着,初濑说了声“没关系的啦”,不负责任地鼓励起了我。
“学长你跟八十岛先生昨天不是交流得那么深刻嘛,你们一定很合得来的。”
我想反驳一句别开玩笑了,但想想还是算了。初濑的感性也挺特殊的,不管我怎么解释她都不会理解。于是我换了个说法。
“可是我不认为他会接受我的劝说。昨天,只有他一个人完全没有拿到日薪,有这个挽回损失的机会,他是不可能放过的。”
“但是也不可能不去劝他。”初濑以强硬的态度逼起我来。“如果只有五个人达成协议的话,就只能出现跟昨天一样的情形了。那个人是必定会选择当少数派的。”
“那究竟要怎么办才好呢?”
“决定了,只要学长让他相信,只有他一个人投有罪票,胜率也是零,那就行了嘛。”
初濑微笑了一下,又竖起了小拇指。这是天使的胁迫。
“学长出马肯定能成功的。”说完,她用那水汪汪的眼神又给我施加了一分压力。
到底能不能成功,只有试了才知道,不过看她今天早上对我的那种过高评价,估计我再怎么解释也没用了吧。
没过多久,我就在叹息中点了点头。她又对我说了不少鼓励的话语,但是我都听不进耳朵里去了。因为我已经开始在脑海里模拟起对话了。
我的心里挂满了沉甸甸的忧虑。如果什么都不做,结局就只有被压倒击溃了吧。既然如此,就唯有竭尽口舌尝试一下了。
无论面对着怎样的人,只要对话就总能有办法解决问题。对方是不良分子、教师或是连环杀人犯都一样。这就是我的信条,也是我的经验之谈。
下午一点过后,食堂里依然空无一人。
我无可奈何,只好去了厨房,拿出一份方便面倒了热水,拿回房间吃了起来,边吃边研究之后的策略。
当前的目标是八十岛。不管怎么样,务必先跟他见个面,好好谈谈才行。
喝干了最后一滴汤后,我走出了房间。首先我打算去资料室看看。根据他昨天的行动模式来预测的话,我想现在他应该就在那个地方吧。
资料室在二楼,离我的房间也不算远。按照馆内配置的地图来看,就在正对着电梯口的另一侧。
步行一分钟后,我打开了两扇类似婚礼场地用的那种左右开启的大门。
内部也装饰得像婚礼场地一样。脚下是蓝色格子花纹的绒毯。看到几张铺着白色桌布的大桌子摆在里面,我想这里原本肯定不是书库吧。宽广的大厅墙边排列着书架,像是多添置的。
既然没有电脑,那这里看样子也不是有网络的环境,估计全都是纸质的资料了。我走近书架,握住了一个蓝色文件夹,但是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