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一毫的力气去反抗。”
似乎是回忆起了当时的情形,音羽紧握着袖子,浑身颤抖了起来。
“她就这么折磨恐吓着我,慢慢地将犯罪体验移植给了我。我努力听着她所说的一切,之后还要以测试的形式回答各种问题,如果答不上来她就会通电来惩罚我。所以在配合调查的时候,我也能对答对流了。”
他的脸色变得一片铁青,感觉这实在不像是在演戏。
不知何时,旁听席上也安静了下来。好像所有人都在认真地倾听音羽的话语。
“她对我说,只要我好好地完成了任务,给我点奖励也没关系。而那、就是我无罪的证明。”
“无罪的证明?”主审法官问了一句。
“是的。从第七起案件开始,她改变了做案的形式。虽说绞杀的手段仍然没变,但是没有再出现剖开肚子、塞入玩偶的事情。说起来好像原本她也不是有什么原因才那么做的。那只是她追求作为杀人者的独特性的结果,之后都是出于惰性而延续的。她说其实还觉得那挺麻烦的。于是第七起就大幅简略化了。听说她绞杀了对方后,用利刃在遗体的某个部位刻上了签名。那是她独创的标记,由英文字母‘M’、向下的箭头,再加上英文字母‘S’组合而成。……检察官先生,能麻烦你一下吗?”
音羽向检察官提出,想把那个标记实际画出来。我也在脑海里试着构想了一下。先写一个M,再从中间延伸出一个短短的向下箭头,接着在箭头上写个S与之重合,使箭头的尖端抵在S的中间……。
“不知怎么,总觉得这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小丑的模样吧。M的两侧看上去是不是很像小丑的帽子啊?”
怎么说呢。与其说是帽子,倒更像是触角,我还觉得有点像厨房里的黑色恶魔。※
(※注:指蟑螂。)
“很勉强啊。”检察官的目光落在手中的纸上,嘀咕了一句。“不能说这确实就是表示小丑的。”
“形式不是问题。只要你们明白,签名是个特殊的形状,不可能出现偶然一致的情况,那就足够了。顺便提一下,M和S分别是梅洛斯和赛里努蒂乌斯的第一个字母。我为她顶罪,她为了证明我的无辜而完成犯罪,这记号应该就是刻画了类似这样的誓言吧。”※
(※注:梅洛斯和赛里努蒂乌斯是太宰治的短篇小说《奔跑吧梅洛斯》中的主角。)
“你是说这就能证明你是无罪的吗?”
“签名只有我和凶手知道,模仿犯是不可能弄出来的。我一直都在拘留所里,所以自第七起案件起,如果在现场留有签名的话,那就唯有真正的绞首小丑才能做到了。……所幸媒体好像也没有公开签名的情况。如此一来,我能够知道签名的形状,就不存在其它理由了。”
我觉得,他最后那段话,好像略微有点挑衅的语气。
如果签名的情况属实,这案子究竟会怎么发展呢。我觉得,即便在他被逮捕后发生的案件是由绞首小丑所为,也不能证明他是无罪的。只会让人怀疑,音羽和真正的凶手之间是否有什么合谋。
对了,如果假设绞首小丑本来就是一对合作的杀人犯呢?
他们心里有着坚定的意志,要完成杀死十一个人的任务。但是在不断作案的过程中,他们感到调查已经触及到了他们身边。因此不得不采取这样的手段,让一个人自首来扰乱调查,另一个人则得以继续作案。
就是说音羽至少也是个共犯……。
不,可是那就怪了。这种程度的推理连我这个外行都能做出来,然而检察官为什么却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呢?
说起来,这个案子在他自首之前根本就是没法解决的悬案。照这么说起来,将音羽定为凶手的基础,难道并没有别的东西,就只有他本人的供词吗?
然后现在他撤回了自白之后,检察官不会就没有办法立证了吧?
检察官的表情充满了忿恨之意,以至于看上去甚至有点扭曲。与面前的音羽那泰然自若的态度一对比,让我意外地觉得那恐怕就是真相了。
“检察官。”
终于,主审法官叹着气对他发话了。
“签名这件事,能请你确认一下吗?”
“马上确认好是不可能的。”检察官用手扶在腰上,仰头望着天花板,“需要一定的时间啊。因为涉及到了其它县的案件,办理照会的手续要花工夫。”
“不过呢”检察官又说了一句,同时重新转向了音羽。
“我想问被告人一句。即使你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可你真的明白吗?就是因为你,就是因为你缺乏勇气,有好几条珍贵的人命被夺走了。”
“这个……”
音羽一时为之语塞,随后深深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如果我一开始就说出真相,或者能挽救那五个人的生命。”
“你知道伪证罪吗?”检察官继续穷追猛打。“根据结果的重大程度,我也必须要考虑以这方面的罪名来起诉你了。”
“是吗……”
音羽显得有些消沉地垂下了头,同时陷入了深深的沉寂之中。
但是他随后又发出了声音,能听出其中所蕴含的悲怆之意。
“……那么,你说我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呢?对方可是杀了六个人的啊,害怕难道不是很正常的吗?”
“但是啊……”
“我想象了很多后果,”音羽平静地说道,“我拼命地思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