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开始下起雨来。因为每逢下雨我就头痛,所以我讨厌雨天。难道梅雨季节就没有结束的一天吗?我原本都准备好要出门了,现在只能死心回房。晚餐过后,父母叫我过去一趟。我进到客厅,发现玻璃桌上摆满了许多小册子。母亲坐在沙发上,以笨拙僵硬的笑容将小册子递给我。那是隔壁县市某问私立高中的简介。
「我想比那子你的成绩,应该能够进这间学校才对。家里附近的公立学校还是不够好对吧?而且从这间高中毕业的,考上东京大学或京都大学的也不少呢。」
我沉默不语,母亲则继续说下去。
「虽然可能没办法每人从家里直接上学校,但这高中也有女宿舍喔。」
「要通学的话也没关系,爸爸说可以搭计程车去上学。」
「寒暑假你可以回家来,比那子你要的话,放连假时回家也没关系。」
母亲就像推销员一样,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当我说想上本地的公立高中时,母亲则是一脸失望落寞。
「是、是吗?如果比那子你那么想的话也没关系啦……」
母亲赶快把小册子收起来,父亲在一旁则是三缄其口,不发一语。
父亲并不太把自己的情感表露在外。他既不饮酒、吸烟,总是在家里静静地看电视。连父亲也想把我从家里赶出去吗?我回到房间后,头变得更痛,痛到像是被人槌打一样。为什么只有我得承受痛苦?
七月七日
我做了个恶梦。梦到自己躺进棺材里,连半根手指头都动不了,意识却非常清楚。我从小窗格看得见白色的天花板,也能闻到淡淡的线香味,也能听见诵经声。我拼命地想要发出声音,但是嘴里好像有棉花般的东西塞着,害我说不出话来。我想用舌头把棉花推开,但舌头却一动也不动。那时,我看见母亲前来把棺材的盖子盖上,母亲露出洁白的牙齿幸福地笑。盖子盖上后,棺材开始震动,看来是要把我搬到哪去。我听见一个大嗓门的男人在说话,但我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金属摩擦声让人感到不舒服。我的身体依然动弹不得。
视野也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我以为这段让我无法自由行动的虚无时光将持续下去。
道就是所谓的死亡吗?
正当我在思考该问题时,耳边传来的风声不停在我耳边作响。不久后,部分棺材盖掉到我身上,当然上头包着橘红色的火焰。原来如此……我被火葬了。
随着身上的白色衣物燃烧,皮肤也变黑。我既不觉得烫、也不感到疼,但我意识非常清楚。嘴里那团像棉花的东西也着了火,火焰在我眼前熊熊燃烧。
不知过了多久,从某处传来男人的声音。
「不会吧!×××。为什么烧×××!这不可×!」
「不,这×××太奇怪了。」
「总而言之,××先在这边等。事到如今×××××。」
「哇哇哇×××!」
「别鬼吼××!都已经烧××××××了!」
这些声音是怎么回事?他们在怕什么?我的耳朵好像被烧掉了,所以听不太清楚。几时之间也看不见了。到底怎么了?眼睛看不见,耳朵听不到,也没有嗅觉跟触觉,唯独意识还清清楚楚,这还有什么意义?我突然对自己的意识感到可怕,要是我的意识就这么持续下去,会变得怎样呢……我会以看不见、听不见、说不了话,只有意识清楚的状态下活在永恒无尽的时空吗?我正打算张开毫无知觉的嘴巴大喊时,我醒了。一知道这只是场梦,我深深地叹了口气。额头上满是大大小小的汗珠。这梦境还真是异常真实,现在嘴巴里好像还留有塞过棉花的感触。话说,死亡就是那样?如果那就是死亡,那我绝对不想死。我不想再次体会那种令人发狂的感觉。
七月九日
晚餐过后,妹妹佳奈来到我房间。佳奈把书桌前的椅子反转过来坐着。她两手靠在椅背上,以一股无法让人想像她只有十四岁的冷酷眼神看着我。
「姐姐,你要睡了吗?」
面对佳奈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我自然地点点头。现在时间已过了午夜十二点。
我平常都是在这个时候就寝的,所以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为什么她会选在今天问我这个问题?
「喔~真是一派轻松。真不愧是之前全学年成绩第一的人。原来你不必为了期末考特地读书呢,我可是现在才准备开始用功的说。」
看来她对我打算就寝一事感到不悦。佳奈她确实一直都很晚睡,但她并非在读书而是在看杂志或跟朋友互传邮件聊天。看来她今天真的打算念书,但你可没那个资格抱怨我。
「而且姐姐你太卑鄙了,每次考试前都没在看书。」
「每次看你都只是随便翻一下教科书,也不太做笔记。」
「你要是这样就记得住上课内容,考试根本轻而易举对吧。」
佳奈深锁她那端正秀丽的眉间,继续抱怨。
正如佳奈所说,我的记忆力不错,汉字或英文单字只要看过一次就能背下来,历史年表、日本史、世界史我都能马上熟记。我知道这对考试很有帮助没错,但光靠这样可当不了学年第一名。数学不能只背公式,必须思考题目该套哪个公式,连国文也有许多题目不能光靠背诵。
就算如此,我也能在该科目取得好成绩。再者,佳奈你也没如此用功到有资格抱怨我的地步吧?你连拿手科目要考八十分以上都很勉强了,还来抱怨我?不可置信。要是佳奈一直认真读书的话,应该多少能理解才对。但你不是一整天都在玩吗?或许我真的有读书向学得天分,而我活用此天分来考取好成绩,可能比起其他人还来得轻松也说不定。
但是,佳奈你也有足以令人称羡的美丽外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