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幕 那个不是经文

来。

  这就算说是搭上了连结幸福未来的顺风车也不为过,一想到这我的脸很自然地眉开眼笑了起来。看到我这样,志摩阿姨笑了起来,九女也像被影响一样笑了起来。

  我们带着这种和乐融融的气氛回到月封寺,在中庭的外廊看到了两道人影。最先发现这两人的志摩阿姨喃喃地说了。

  「唉呀,这不是没子小妹妹吗?」

  这句话很无情地将位于我手中的幸福给打落在地。

  发现我们的尸合没子挥着手。在看到她身旁那名男子面容的瞬间,我感到一阵战栗。我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脑正在大叫着我不想过去。你不是才刚让幸福从手中溜走吗?你还打算将脚伸入不幸的沼泽里吗?不过,没有办法察觉到我这种微妙心情的九女,带着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情,像是叫我「走快点」似的扯着我的手。不知何时,握着九女小手的幸福感已经消失,心中只有她宛如看守者引导我走至处刑台的感觉。

  「好久不见呀,过得好吗?」

  「你好,志摩阿姨。嘻嘻嘻,我很好就是啦。」

  尸合同学在我眼前扮演一个亲切的少女。明明已经留意到我的存在,却连瞥也不瞥这里一眼。

  「唉呀,这位同学是?」

  当志摩阿姨这么问的时候,尸合同学在短短的一瞬间将目光瞥向了我。

  然后她笑了,嘴角上扬的幅度只有知道她意思的人才知道她在笑。

  「啊,我来介绍一下,这一位,是跟我同班的欺波同学就是啦。」

  「……啊?」

  志摩阿姨歪着头,然后马上浮现像在说别说笑了的笑意。

  「唉呀呀呀,你在讲什么啊,真是讨厌呢没子小妹妹,别耍阿姨啊。」

  「我没有在要你就是啦。」

  尸合同学将目光投向身旁的欺波同学,欺波同学点了个头行礼。

  「您好,初次见面,我叫欺波。」

  「呃,那……」

  志摩阿姨转过身来打量我,然后又转过身去,带着彷佛看到亡灵的神情指着本尊。本尊再次低下了头。

  「我叫欺波。」

  志摩阿姨这时候的表情,相信我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吧。她先带着一副这小鬼在说什么鬼话的眼神出神地望着本尊,最后终于了解到不是尸合同学在说谎后,她的脸上变成不带任何情绪转向我这边。

  「呃……你谁啊?」

  小心,那家伙是假的。

  我只要这么说就行了吗?

  ◇◇◇

  在我绞尽脑汁思考比磕头下跪还要有诚意的下跪是什么之后,我得到了一个想法,就是除了在地上挖出一个深深的洞再倒栽葱垂直跳下以外别无他法。不过要是挖出了那种洞,好像反而会挨骂的样子,所以我跪在中庭,将额头抵在地面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人生第一次的下跪,有着干草的气味。

  志摩阿姨脸上带着很为难的神情,在敞开的拉门另一边不断沉吟。而让我真诚磕头认错的情绪都白费工夫的尖锐笑声,不用多说当然是尸合同学发出来的。

  「啊哈哈哈哈!噫嘻嘻嘻嘻!噗哈哈哈、唔哈——噫噫——嗬嗬——」

  要是你就这样呼吸不整,神不知鬼不觉地拉下人生帷幕就好了。

  「唉呀,抬起头吧。」

  我听到了志摩阿姨的声音。

  「真速对不起!我不是存心要骗你的!」

  「我知道了啦,毕竟搞错人的我也有错。」

  志摩阿姨说完,就拉着我的手让我站起来,并拍掉了沾在我衣服上的砂子。

  「话说回来……没想到你就是那个叫西遗的转学生呢。所以,这边这个是真正的欺波同学啊。」

  欺波同学一脸无趣,孤伶伶地在房间角落靠着墙。

  「跟某个人不一样,还真是帅呢。虽然不管哪一边都长得一副娃娃脸,不过九女喜欢的类型应该是这一种的吧,真担心她的将来呀。」

  「男、男人不是靠脸吃饭的!」

  「不过没有比长得帅更好的了嘛。」

  我哑口无言。

  就在此时,偷偷靠近志摩阿姨背后的九女,拉了拉她和服的袖子。才想说她是要干嘛,结果九女愤恨地盯着志摩阿姨回头看的脸说。

  「我不喜欢你欺负他。」

  就在这瞬间,我周围的时间停了下来。

  至少我是这么想的。隔了短短几秒钟后,有人发出低俗的欢呼声,有人投予漠不关心的眼神,还有人在心中念佛,接着还有人……

  「喔……」

  一副很佩服似的点了点头。

  我就要死了——面对着不合理的狗屎运,我很窝囊地陷入了混乱当中,志摩阿姨带着一副好像不再迷惘的表情抓着我两边肩膀。

  她正面直视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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