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幕 那个不是经文

有用尽气力到这种地步过。

  「完全没有带着感情呀。」

  「怎么会……我写得非常细心啊。」

  「写得很细心跟有没有带着感情是两回事。」

  志摩阿姨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话后,就用她自己磨好的墨水连同砚台,将空的砚台给换了下来。

  「不对啊……为什么只有我在写呢?」

  我指着趴在桌子上发出鼾声的九女。虽然志摩阿姨给她毛笔后,九女就高高兴兴的热中于那说不上是水墨画也说不上是奇怪符号的崭新绘画当中,但中途就腻了倒头就睡。

  「再说……」我慢吞吞地抬起身子。「连经文写的是什么意思都不晓得,要带感情也没得带不是吗?」

  志摩阿姨绕到我背后,又开始磨起新的墨水。

  「别讲那种会遭报应的话。这可是一个很了不起的和尚为丧庭家先人特地写出来的,让人很谢天谢地的经文。」

  「先人是指?」

  「九女的母亲。」

  我心脏噗通一声跳了一下。

  我侧眼看向九女的睡脸。仔细一想,我从昨天就一直待在月封寺,却没有看到九女的亲人,她们果然没有住在一起吗?搞不好跟我一样是遭到父母抛弃的人也说不定。

  「是怎样的人呢?」

  这模糊的疑问脱口而出。

  「你的怎样是指谁?」

  「九女的妈妈啊。她一样也是砷明吗?就像九女那样。」

  志摩阿姨踌躇了一下。

  在一个让人感觉到悠久岁月的叹息后,志摩阿姨回答了我。

  「是啊,正确来说是曾当过神明,不过是在别的村子。已经死了超过十年以上了。」

  「……啊,对不起。」

  「这又不是欺波同学你要道歉的事。」

  「可是……」

  「说是死了,也只是住的地方是这个世界还是那个世界的差别而已。彼岸不过就是像隔壁村那样的地方,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志摩阿姨又开始磨起墨。

  虽然有一点不能接受,不过热心磨着墨的志摩阿姨脸上有一股不要再谈这个话题的严肃神情,所以我无奈地将目光移回经书上。

  「这个里头,写了些什么内容呀?」

  我忽然问了这件事。

  背后磨墨的声音戛然而止。

  「怎、怎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既然月封寺里也有这个为了九女她妈妈写的经文,不就等于说这经文跟九女也有关系不是?」

  「不知道。」

  「这个,不知道是……」

  我向后转身,志摩阿姨看也不看这边就说了。

  「没关系,就算不知道,这肯定还是很谢天谢地的经文。」

  「可是,这些用墨水涂掉的部分呢?是不是有什么意思啊?」

  我一说完,志摩阿姨迟疑了一瞬间,用一种细若蚊蚋的声音回答。

  「……那,那些只是不喜欢而已。」

  「咦?不喜欢什么?」

  「因、因为写在上面的汉字很难嘛!」

  志摩阿姨就像在逃避我的问题似的,聚精会神地磨着墨。

  「因为那样就把字涂掉?明明是很谢天谢地的经文?」

  「没关系。」

  「磨得那么用力墨条会断掉的喔。」

  「没关系!」

  终于志摩阿姨连墨都不磨了,像在闹别扭那样把头转过去,管你问什么反正我只会回你「没关系」——我从她的侧脸看到了那股决心。

  结果事情变成我又要重头抄写经文,在我写完时夕阳已经将拉门染成了橘色。我静静地放下笔转过身去,心想着这次一定没问题,同时将一叠宣纸交给志摩阿姨。

  志摩阿姨开始进行查看。那如盘查讯问般的眼神,简直就像在说不管是多么细小的错误,多么些微的怠惰她都不会放过。

  「嗯,第一阶段审查及格。」

  志摩阿姨的手拍了拍宣纸。第一阶段审查是怎样——不过志摩阿姨根本不管我的疑惑,嗯咳一声清了清嗓子。

  「接下来到第二阶段审查,有请审查委员长丧庭九女老师。」

  「……呼嗬!?」

  九女就像跟志摩阿姨事先讲好了一样醒了过来。她擦了擦嘴边的口水,然后转头四处张望。

  「九女,过来这里一下。」

  九女猛地转身,朝着招手的志摩那边爬了过去。

  「这个你看看。」

  九女带着还有一半睡意的眼睛,望着交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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