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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边叔叔花上很长时间用手指揉了揉内眼角一带,同时像在教诲我一般说道。
「我说你啊,对身为舔垢的你这么说可能很残酷……不过你可不要教九女太多奇怪的事。相对的,当你到了忍不住的时候,不管是我的上臂还是哪里都可以随你舔,好吗?」
总觉得那句话好像话中有话。
「那个……这好像变成是我舔了九女的手指?」
「不过嘛,这次我就睁一眼闭一眼,毕竟舔垢也有舔垢的情况嘛。当然我不会因为那样就歧视你,也不会对你失望。」
「请、请等一下,这是误会啦—在吮手指这件事上,要说的话我才是受害者。」
九女像在恐吓我似地低吼一声。
「吓!!」
「好好好,对不起!」
我随口回答,灰心丧志地低下头。
唉,真是的,事情怎么会变这样。
「这种事本来是用不着说的……不过我几乎是个正常的人……」
听我这么一说,绵边叔叔马上「喔——」了一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折了好几折的纸张。
那张纸皱巴巴的样子很眼熟。
「呃——这写着什么,女孩子的上臂还真是香甜。香甜的气息搔痒着我的鼻腔,一舔下去舌头就一阵酥麻,好舒服——」
「唔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手忙脚乱地从绵边叔叔手里抢下稿纸。颤抖的手一摊开那张纸,那眼熟的文章随即映入我的眼中。
是作文,我交给医生的那篇作文。
「你文章还写得真烂耶。」
「为、为什么绵边叔叔你会……」
「它夹在传阅板上传到我这来了。」
「居然流出了!」
而且还是透过那种古老怀旧的管道!
「那个庸医……」
「怎么,你还不相信啊?」
「我、我受够了!」
我才不要像这样让人家挑些怪毛病。我粗鲁地将手撑在桌子上站起来,然后拿起偶然放在榻榻米上的黑色电话。
拨出我唯一记得的电话号码——
「——啊,喂喂,是妈妈吗?我是大豪,我好想回家,因为这里的人脑袋有点问题啦。说我是什么舔垢,而且讲得还跟真的一样。」
话才说完,一个歇斯底里的声音就吼了过来。
「你不是舔垢!」
「对、对啊!?」
「绝对不是……不是的……」
那口气是怎样。
那种虽然是事实,但却拼命抗拒不去承认自己儿子是舔垢的感觉是怎样?
「……虽然你爸爸是舔垢。」
「你刚刚是不是随口讲了件很惊人的事?」
「那个人曾经说过,说大豪总有一天要有所觉悟才行。就是在讲这件事吧……」
虽然母亲跟我这么讲,可是我也没看过父亲的脸,因为他在我出生前就失踪了,所以母亲才一个女人家独力将我扶养长大……
「等等,爸爸是舔垢那是真的吗?要是这样的话,那不就是等于在说我是舔垢了?」
结果母亲像是要把话挤出来那样,很慎重地对我这么讲。
「妈妈从来没有后悔把你生下来过。」
「……」
我静静地将听筒放了下来。
不知何时,我手掌已经浮现一层汗水。一转身,就看到绵边叔叔用一种很悲悯的眼神注视着我。
「你妈怎么说?」
「没、没有啦……好像我出生以来连脸都没看过的父亲,其实是舔垢的样子呢。哈哈哈。」
我想要让自己的心情稍微放轻松点,所以就试着像这样一笑置之。
「……这样啊。」
绵边叔叔很沉重地点了头。
那表情真的是很有深意。
◇◇◇
一觉醒来,月封寺的钟声正响个不停。
时间是早上五点。
我从冰冷的棉被里一动一动地爬出来,摩擦着手脚打开冰箱,可是里面看不到半个可以当早餐吃的东西,无奈之下我打开水龙头想说喝点水好了,结果水管冻住了水出不来。
搬来这个家之后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在我咬着生萝卜时,突然想到自己也稍微习惯乡下生活了。除了在洗澡时会过到原因不明的停电啦,半夜里山猪会很执拗地敲打玄关大门啦,这一类的小惊喜以外,在私生活上大致可以说是很顺利。不过在学校方面则是问题一大堆,导致我被迫进行比以往都还要艰难的苦战。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