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不起来。所以,我伸出了食指。
九女她吸吮了我的手指。
我被九女啾啾了。
啾啾。
一股几乎让我翻白眼昏倒在地的冲击传来。
我知道这行为的俗称是什么,大家都称这为吮指。
的确,印象中小时候父母亲并没有告诉我不可以去吸别人的手指。所以,我猜九女的父母亲也没跟她讲,因为这又不是什么坏事。
吮指不是件坏事,所以就算用舌头去品尝吸在嘴里的手指滋味也不是件坏事。九女呼在我手背上的鼻息让我觉得很痒,原本应该会去舔人的我,反而被人家舔的这个状况,令我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好痛!」
指头窜起一阵刺痛。我马上就了解到这是牙齿咬破了皮肤。
九女是存心要吸我手指的,看她的脸就知道她不是在闹着玩。只要我稍微抽出手指,她就会拼命地过来吸。渐渐地她眼角垂了下来,眼眸像是睡着了那样缓缓闭上,不过呼吸依然还是很剧烈,纤细的喉咙不时会抽动一下。她在吸我的血。我带着像在喂小宝宝喝奶的那种轻松写意让她吸血。女性在喂自己孩子喝奶时,会有这种不道德的感觉吗?我的手指在九女的舌头上肿胀起来。
终于在食指的感觉开始消失时,「老师,九女在偷吃便当」有个戴眼镜的女同学跟老师打了小报告,我的喂奶初体验就这样结束了。这情况是要怎么解释才会变成「偷吃便当」这个词啊?虽然我没办法推测出那个眼镜女的想法,不过这对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九女一副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我的手指,并舔了舔嘴唇。事情结束后,我莫名地感到很难为情,而且对这根被九女唾液弄得湿漉漉的手指要摆到哪感到很头痛。最后我像一个绅士拍掉肩上的露水那样,拿手帕轻轻地擦了擦手指,但还是没办法连那股难为情也擦掉,所以我忸扭捏捏地向九女说了。
「那个,关于刚刚说的话题……」
「呃——已经吸够了唷,我刚刚有喝了。」
「……也是。」
刚刚的黏人态度一整个大转变,她好像打从心底觉得我很烦。从那个神情看来,大概已经没事要找我了。
真失望,失望到让人想折断食指。她做那种事害我以为她该不会是喜欢我,先不管现实里会不会有那种喜欢上别人时,会喜欢到刚见面就突然想吸对方手指的事。我本来还想说她都吸我手指头了,我舔舔她的上臂应该也没关系,但现在,我们两人之间完全没有丝毫甜蜜的气氛。
九女之后就完全没找我说话了,就只是带着惺忪的双眼静静地听着班导的话。我的手指就这样一直肿胀着,伤口也微微渗着血。
◇◇◇
随着课程的推进,我渐渐掌握自己身处的状况了。
那是在上国文课时,老师正在黑板上写着夏目漱石的《心》,突然有一位男同学站了起来,然后不发一语地离开了教室。刚开始我以为他是去上厕所还是怎样,但在他回到教室的时间点,我整个眼睛就盯在他身上离不开了。
他全身上下就像用水桶泼过一样整个湿透了。
他踩着饱含水份的室内鞋,发出啪啧啪啧的离奇声响坐回了座位,并用那只湿淋淋的手拿起铅笔,在头发滴着水的状态下,将黑板上的板书抄在笔记本里。他一连串的动作都很平静,而且保持着一种凛然的姿态。
看到这画面,我对他稍微涌起了一股亲切感。完全不忌惮他人眼光,堂堂正正地进行这一切作为的他,怎么看都是个脑袋有问题的人。
脑袋有问题的人不是只有九女。对于从自我介绍阶段就滑了一跤的我来说,第一个下课时间是人生的分歧点。不管在哪个班级一定会有一个爱现的人,就是负责第一个去跟转学生讲话的人。只要能够跟那个人套好关系,我就能够融入到班级里才对。
那场对谈我已经在脑海里模拟过无数次了。毕竟是对方来搭话的,要套好关系并不是太难的事。只是对方既然是爱现的人,那兴致应该相当高才对,我这边也得事先保持一定程度的兴奋状态才行,我呼吸急促地等待着那个时刻到来。终于铃声响起,老师离开了教室,然后在没有半个人离开座位站起来的状况下,响起了下堂课的铃声。
太惊人了。
霸凌、无视这一类的情况我已经想象过了,但我根本没想到连沟通本身都没有的情况。五分钟的时间意外地久,尤其在四十个人都不发一语的包围中更是如此,我扎扎实实地感觉到自己增长了五分钟的岁数。
看来我的转学好像是失败了。或许这个学校正是那个施行适当处置的相关设施。
这一天是星期六,上课只上到中午而已。班导淡淡地宣达连络事项,而班上同学们则不发一语地仔细聆听,到这个时候,我已经觉得他们是那种装饰艺术了。接着班导话一讲完,他们就无言地站了起来,很机械式地敬了一个礼,很自动地回家了。
我无法动弹,就这样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恍神地望着在擦黑板的班导师。今天是星期六,明天是星期日,不用上课也没安排功课,可是我心情一点也雀跃不起来。没交到朋友,所以也没什么行程,因为是被赶出家门的人,所以没有游戏机也没有计算机。要说有什么能做的事,也就只有看看漫画打发时间这类的,而且这还是要这乡下地方有书店才行。
总之先回家吧,我这么想着然后站了起来。
下个瞬间我注意到一个很重大的问题,再度坐了下来。
回家?
是要回哪里啊?
「老师!」
班导师转过头,带着累垮的神情看着我。我决定向这个感觉像是一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