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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群阴暗同学的包围下,搞不好连自己的个性都在不知不觉中越来越灰暗了。居然因为稍微有一点口音就怀疑女生,更何况人家很困扰啊。
「呃,尸合同学你想要有朋友?这样的话,我可以跟你当朋友啊。」
讲出来了。
相信这句话之后会在我心中得到很高的评价吧。我觉得这句话讲得极其自然又不做作。那有点在开玩笑的感觉作为一种遮羞手段也发挥了绝佳的调剂。
「真的!?我好高兴!」
效果跟我想得一样十分出色,尸合同学眼睛为之一亮,双手紧握着我的右手。可能是这件事她想很久了,所以力道也用得很大吧,指甲抓进我的皮肤有点痛。
「没什么,你太夸张了啦,不过就朋友嘛。」
「可是我有点不一样就是啦……」
「不管哪个人部有那种不一样的地方吧,我觉得用不着放在心上。再说,缺点换句话说也就是有个性。尸合同学你是哪个地方比较不一样啊?」
尸合同学的表情沉了下来,肩膀下垂低着脸。但她还是没有放开手,就这样紧紧握到我骨头都快要散掉了——
「嗯,其实我,最讨厌别人很幸福就是啦。」
「……嗯?」
奇怪,这令人意外地沉重喔。
「要是我人在附近,大家就会变得很幸福就是啦,可是我痛恨这点痛恨到不行就是啦。因为我一点都不幸福就是啦?真是无法原谅,去死啦!」
「……对、对啊。」
背后流过一阵冷汗。
右手从刚刚就一直发出哀嚎,实在无法想象这会是国中女生的握力。这样子与其说她是在握手,倒不如说她是在掐我的手还比较接近。当然她的样子不像是在闹着玩,从她周围散发的气息,我感觉不出那种小狗嘻闹咬着玩的轻松愉快。
太迟了,实在是太迟了。居然到右手要被取走的地步,我才发现到她那奇异的人格,实在太过迷糊了。尸合同学好像一点也不觉得我的微血管发出声音不断破裂有什么大不了的,相信再不久连骨头都会——
「已经跟丧庭九女接过吻了?」
「没那回事……我们的交往就像是寒冬天空般清清白白……」
「喔,那就还是『朋友』了。」
像个日本娃娃那样歪着嘴角微笑的她,让人很不舒服。
「她、她那边是怎么想的我就不晓得了。」
「那种事不用在意就是啦,只要你觉得自己是她朋友,那就挺起胸膛讲出来就是啦。每件事都要得到对方许可的话,不管过多久都交不到朋友的就是啦!」
接着尸合同学很阳光地笑了,用大声到像是咬碎冰柱的声音笑了起来。
「所以我也是朋友,去死啦。」
真乱来的理由。
雪下得越来越大,尸合同学的笑声响彻这个连太阳光都很难照入的走廊。
尸合同学不停地笑着。就算不知道我的右手掌是不是还在,她依旧一直笑着。这该不会永远持续下去吧?我的意识也无限地接近了「永远」。
那笑声像放下断路器一样瞬间戛然而止。
在长长走廊尽头的教室门打开了,尸合同学用让人无法想象她刚刚还在狂笑的敏捷速度转过身。我那只终于得到解放的右手软软地垂下,身体则像受到那下垂引力的影响,就这么跪在尸合同学的脚下。原来尸合同学是会把室内鞋后跟踩扁来穿的人。
我想回家了,总之我想要先离开这里。我就这样捣着右手垂下头,完全没注意到有个人从教室里走了出来。
忽然有个隐隐约约是红色的东西映入了我的视野。有着脏兮兮暗淡颜色的那个东西,是室内鞋的鞋头。
鞋子的后跟没有被踩扁。
一个很耳熟的声音从头上传了下来。
「——你这笨蛋。」
九女站在我的眼前。
那声音柔弱到好像会被风声掩盖掉似地。我还无法相信眼前的画面,九女她那落寞的眼神,简直像是一个人被留在这世上的神情。
「人家一直等,等了好久的说。」
没有真实感。我原本不相信她会因为我打破约定而受到打击,可能我在内心某处一直以为就算我没过来,她应该也会觉得没什么,就这样继续度过之后的日子。
原来是我以为她不会受伤啊?
没凭没据的。
「我要回家了。」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口,连动也不敢动,甚至连用视线追逐九女从身旁离去的身影也办不到。我听着她在身后发出的脚步声,像只蝉一样僵在那里。
而尸合没子,她早就消失不见了。
◇◇◇
在这村子里迎来的第十个夜晚非常寒冷,雪下得非常之大。结果我没去九女她家,而是待在自己家里并缩到暖桌里,像只乌龟一样伸出一颗头等着绵边叔叔的到来。即使太阳下山了我也懒得打开电灯,就在黑暗的房间里一直凝视着天花板上的一个点。
放在暖炉上的茶壶叮叮铿铿响个不停,从里头喷出来的水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