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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带到岛上的炸弹和子弹已经全部耗尽。打倒了数名冲上来的敌人,正打算离开时遇上了这场暴风雨。空气的重量或风——理应是有其预兆的,但也许是因为兴奋或紧张吧,直到这个瞬间才察觉到风暴的逼近。
倾盆而下的豪雨遮盖了视野。自海面向空中吹起的强风将海水的水滴吹进双眼。小船摇晃不已,无法完全掌握身体平衡。母亲听了恐怕会晕倒的恶言恶语从胸底不停涌出。
「要冷静,要冷静。」
他这么告诉自己。要尽快离开这座岛。目的应该已经达成了。
在排气塔上露出脸的是目标的其中一人。
看起来纤瘦如少年,但那人并不是裘伊特。既然如此,那就是梅璐。与她在一起的应该是护卫官吧。也可能是兽芯候补。或许有血缘或其他特别的关系吧。
召唤士和兽芯之间的精神连系越强,召唤出的幻兽便拥有越强大的战斗能力。那两人都被球形炸弹炸死了最好。不然至少也得杀死召唤士。伟大的魔导士与他的女儿召唤妃,除了这两个人之外,其余人不得持有召唤的力量。
仿佛无止无尽的都市间战争的终结,也为了战后的和平,他献出了生命。
「不——」
暗杀者停下了手边工作,抬头仰望天空。风拍打脸颊,海水渗入眼眶。
「我的生命献给——」
事实上,打从远比自己出生更早之前就一直持续到现在的漫长战争终结与否,他完全不在乎。驱动他投身于战斗的意念,单纯地只是想受到召唤妃的认可——成为她忠诚的仆从随侍在她身边——就只是如此。誓约的仪式时,自召唤妃的手背散发的甘美气息涌现脑海,这份记忆让暗杀者取回了冷静。
敌人似乎突然冷静了下来。瓦尔姆爬过浅滩,只让眼睛以上露出海面逐渐接近。他看见了敌人的长相。还很年轻。还算是个少年。也许是被「魔导士」洗脑了,又或者是被「召唤妃」的美色所迷惑了吧。
也许是察觉了瓦尔姆的气息,少年——暗杀者转过身。瓦尔姆倏地挺身站起,跳上了小船,抓住少年的黑发把他拖向自己,同时把膝盖顶向对方的腹部。俯视着倒在甲板上捧着腹部开始呕吐的少年,瓦尔姆拔出了军刀。少年发出了不成声的惨叫。
少年的幻光没过多久便从身体漏出,瓦尔姆瞥了一眼后开始调查小船。虽然没有武器类的物品,但付有内燃引擎的小船应该能派上用场。瓦尔姆打算呼唤同伴,但口哨和狼烟在这片风雨中似乎无法生效。
瓦尔姆把手举到额边遮挡风雨,注视着岛上的高台。
战神卢切拉啊,用您的爱,您的翅膀,守护我们吧!
战争局南方支部位在岛屿中央向下挖掘的地底,听不见外头的风雨声。
目前派遗至此的大部分部队齐聚的祭典大厅内,只有呜咽与啜泣声。
在大厅的中央——几乎被南国的花朵所掩埋的祭坛上,库施刚结束将死者送往异界的仪式,她走到史罗恩身旁,将手搁在他背上。牺牲者的兄长双膝跪在祭坛前哭泣着,挺直的壮硕身躯正不停颤抖。
安利——隐藏的本名为波朗——容貌完好宛若陷入沉睡般的死者,生前是位少年召唤士。他的灵魂方才踏上了前往异界的旅程。
「史罗恩——」职工长阿尔布以老人的嘶哑声音问道。「暗杀者怎么了?」
「是个年轻的女人。我把她砍成碎片了。」
「没有送往异界?」
「有本事就变成怪物出现在我面前。我再砍碎她一次。」
阿尔布眉心紧蹙。这时,全身湿透的瓦尔姆出现在大厅。
「你那边的状况呢?」
不知谁问了瓦尔姆,但瓦尔姆不吭声地注视着安利。不久后他走到史罗恩身旁,把手放在他肩膀上。
「那些家伙,不可原谅。」
史罗恩低声说道。
「是啊。」
「我们的人数太少了。要让兵力配置更遍布岛上每个角落——」
史罗恩瞪视老阿尔布:「你们的伪装贝德鲁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参战?」
「还有几项问题。不过,在不远的将来有望解决。」
「将来?太蒙胧了听起来不太顺耳啊。实验体不够要不要我帮你选?」
「这一点我们应该已经讨论很多次了。这没有意义。只是减少贝德鲁和我们的时间罢了。暴力不会解决任何事。」
「既然这样,阿尔布你去和魔导士商量吧。」
史罗恩嗤之以鼻。
「阿尔布——」瓦尔姆介入对话。「你似乎满心专注在制造伪装贝德鲁,而且似乎很享受制造的过程。但我们不同。我们急切需要那份力量。你懂吧?只要敌人还在,我们就需要无穷无尽的战力。我们必须永久保护召唤士和兽芯。」
库施凝视瓦尔姆,表情仿佛泫然欲泣。只要话题一转到将来,她总是会露出这种表情。
「好,再一次搜索整座岛!也许敌人还潜伏在岛上。」
史罗恩注视着弟弟的尸身,声音响彻整个祭典大厅。
7
当瓦卡登上停泊在比塞德岛的赛露西斯时,驾驶舱内一场争论正如火如茶地正在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