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里面,所以还看得出客厅的大小。墙上室内灯的开关处亮着红色LED灯,所以一眼就能够知道开关在哪。
打开白色日光灯后,左手边有张餐桌,上头摆着三瓶威士忌的空瓶。
我看向右手边,那里是客厅,客厅的另一头好像还有一个房间,不过房门紧闭着。
客厅的中央——育一座把圆形分割成四份形成的沙发。小茶几桌面朝下翻倒在地,四周也散落着几瓶威士忌的空瓶。威士忌的酒杯一样也倒放在地上。
一件大衣披挂在前方的沙发上。
『晶,那里……』
沙发上有个横躺的人影,他的脸颊微微泛红,剩下的部分全都相当苍白。
短短的银发,灰色的双瞳紧闭;高领毛衣,布满皱褶的棉长裤——
「起来。」
我站在月咏面前,开口说道。他没有反应。他身上飘散着令人恼火的酒味。
「……我叫你起来!」
依旧没有反应。
方才的那股紧张感早已消失。烂醉如泥呼呼大睡……我真的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看到月咏这么难堪的一面。
『欸……他该不会死掉了吧?』
「…………」
我弯下腰,确认月咏的呼吸。他的鼻子正发出「呼、呼」的声响,均匀地呼吸着。
「没事,他有呼——」
『哇呀!』
月咏的双眼倏地瞪得很大,我还来不及逃跑,他的手就抓住了我的制服衣领。他的力量惊人,把我拖了过去,而且他不是只把我拖到眼前而已,我们两个人的距离近到鼻尖几乎都要碰在一起了……情况不妙。他浑身散发酒臭,双眼布满血丝,狠狠地瞪着我。
「没想到……」
月咏说道。
「……居然来了个不速之客呀……来来来,让我仔细地……看看你那张脸……」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他不只是烂醉如泥,我还能感觉到他现在相当虚弱——月咏明明衰弱极了,却还能露出这种表情,简直可说是一脸阴森。
「都已经靠得那么近了,你还看不清楚我的脸?要不要借你眼镜?」
我用尽全力想要逃离月咏的禁锢,不过很显然他的力道极大,我依旧动弹不得。
「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可别说是要趁着我睡着时来暗杀我……这企图还真无聊……我对你很失望唷?」
「难道以前曾经有人趁你熟睡时想暗杀你?」
「呵呵呵……如果没有任何敌人,那活在世界上……未免也太没意思了吧?」
『晶、晶!你还好吗!?』
我用思绪告诉华怜:目前看样子应该还好,唯一麻烦的只有月咏看起来好像不打算放开我。
「你该不会……是特地来这里……看我的吧?……如果是这样……那我还真是个破天荒的幸运儿呢……」
「幸运?什么意思?」
「我实在无法抗拒你这种消磨时间的小玩具呀……看到你痛苦的表情……应该多少能让我扫去心中的阴霾……」
月咏的眼神开始变得涣散,一副陷入梦境之中的模样。
「——很遗憾,我来这里的目的,是要说服你脱离灭除机构。」
他那逐渐失去意识的眼眸,又再度出现光芒。
月咏抓住我衣领的手稍微松开了一些,我用力推开他的身子,迅速地往后退。我的心脏扑通扑通剧烈地跳着,背后和腋下全都布满汗水。
「……是伶叫你来的?」
月咏感到无趣似地说完后,浑身无力地倒靠在沙发上;而那双本来就不大的眼睛也几乎闭了起来。
『还好吗?晶,你没事吧?』
我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对华怜点点头。
「雨野晶……怪不得你有能耐找出这间房间……进来里头……原来是有那个女的在背后帮忙出主意啊……」
月咏呓语着,声音听起来迷迷糊糊的,宛若梦话。
「这间大厦房间的主人到底是谁?」
听到我的问题后,他只有用视线瞥向我,说道:
「门口不是有门牌吗……」
「是个女人的名字。」
「那房间主人应该就是个女人吧……」
他一副嫌烦似地答道,然后便闭上双眼。
「……每当新月时期来临,你这家伙就会像现在这样不断地借酒消愁?」
月咏在满月的日子就能够发挥意念能力,那股力量可以遮挡住所有外来的物理攻击,他本人甚至为那个能力取了个夸张的名字:「月光帷幕」。
但满月以外的日子,月咏完全无法发挥拥有的能力。夕颜的父亲清玄曾经告诉我,满月以外的日子,月咏的精神就会出现异常。既然满月是他精神的最高潮,那随之而来的反动——自然就是新月时,那会是月咏状况最差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