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裂痕了,毕竟是不正常的家庭。」
慧剑摇头。他一摇头,透织子的手就随之放开。
「没有这种事。就算没那么圆满,我们还是一家人。」
透织子依依不舍地握住自己的手。
「都是假的。」
这句话散发着残忍的气氛。慧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往后退一步,与透织子稍微拉开距离。
「……透织子夫人,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慧剑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以为你是最能理解我的人。」
慧剑像是谴责,但又带着哀伤的语气怒骂:
「我不知道!你不是对我说没事的吗……!」
透织子没有马上对他的怒气产生反应。
「那种话,只是为别人说的谎罢了。」
少年以眼神催促她回答,她终于笑着这么说。
「你可以告诉我,告诉辉矢大人!说你实在痛苦得受不了!」
「我说过了……」
「不管我们提议要怎么做,你从来没有赞成过!如果我们说的不是你想要的,你大可以自己提出要求!我到底该怎么做!辉矢大人一定会有办法……」
慧剑都气哭了,透织子看着却咯咯笑了出来。
「慧剑真是个小孩子……我虽然是卖身嫁过去,终究是那个人的妻子,有身为神妻的尊严。我想逃离开那里,可是我逃不了,再加上我的个性也好强。我努力到最后一刻,结果成了那个样子。」
「你别那么好强就没事了!」
「……我也这么想过……你最清楚了吧。」
锐利的视线刺向慧剑,他又往后退了一步。透织子的视线依然冰冷。
「事实上,不管我提出什么要求,那个人一定都会完成我的心愿。他就是那样的神,而且也是个重感情的人。但是,我不想再带给辉矢大人麻烦。如果我会让他为难,我宁愿消失。」
「……这……」
「可笑的是……长年以来,我都在想……我要是不在,会不会出什么事……真是丢脸。如果能回到过去,我想告诉过去的自己……快逃……这么一来,或许辉矢大人就能去找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我也可以开始自己的人生,不会被逼得走投无路,做出蠢事了。慧剑,你也一样。」
「…………我该怎么做?」
「你什么事都不用做。」
「……!」
「可是你做不到吧。你和我一样。所以说,你没有资格谴责我。人有时候就是会做出蠢事。如果和我们站在相同立场,究竟有多少人能采取正确行动?」
「……透织子夫人……」
「内心明知道该怎么做,可是做不到,也是有这种情形对吧?像是好强、恐惧,不想再伤心之类的理由,因为这些防卫机制,人们逐渐缩小自己的选择范围,最后轻易屈服,就像现在的你这样。我那个时候也已经病入膏肓,所以别问我为什么那么做。」
透织子笑着。
「这不是谁的错,没有人改变得了,世上就是会有这种事。」
虽然是温柔的说法,同时也是很严厉的话。
「……我本来是想帮忙的……」
「对不起……谢谢你,我不是在责怪你的好心。」
「辉矢大人也一定想要帮忙……」
「……对不起。」
「如果你要道歉的话……当初就不该那么做……」
慧剑当场双膝跪地,嚎啕大哭了起来。幽暗的室内,透织子默默看着慧剑呜咽哭泣的模样。少年与女人的罪行无人究责,只有屏风里的神明守望着这两位可怜的逃亡者。
——辉矢大人,救我。
慧剑在内心不停呼唤那人的名字。
虽然是没有拯救他的神,但当他苦不堪言时,能够求助的神只有辉矢。在他能逃往的地方只有这座山时,就已经证明了他有多么孤独。
巫觋慧剑是孤独的,正因为孤独,他无法自拔地仰慕着辉矢。
「慧剑你如果没有遇上辉矢大人,或许会比较幸福。」
透织子像是在可怜他,但是他在心中否定了这个说法。
——没有这回事,能遇见辉矢大人,我觉得很幸福。
慧剑哭着,想起过去那段美好的时光。
以前他会在这座龙宫岳的陡坡尽情奔驰。
这么做是想让辉矢看见他活力充沛的模样,借此证明自己不是会轻易倒下的男人。
他试图吸引关注的那个人,总是一副傻眼的样子。
『太危险了,别跑那么快。』
两人的关系与其说是神与随从,更接近一对父子。在慧剑心中有重要地位的辉矢所说的每句话、每个表情,都让意剑开心不已,在他面前兴奋得像个小孩子。
『辉矢大人,那里有一根很大的木棍!我去帮您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