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灯听见辉矢这么问,便反射性地摇了摇头。这时候如果不相信他,过去建立起来的信任将会毁于一旦。
「……我还无法完全理解,但是我相信您。您不会在这种场面说笑。只是,可以解释得让我听懂吗?」
月灯展现出信任的态度,让辉矢明显松了口气。
「当然可以……抱歉,你就算觉得我在胡说八道也不能怪你。」
「别这么说。所以……暗狼是幻觉是什么意思……?这件事和守护人有关系吗?」
「对,我认为做出这件事的是我之前的守护人巫觋慧剣。」
月灯感到疑惑,整理起目前手上的情报。
她说出自己的第一个念头。
「那个人……就是和您的夫人外遇……还逃走的那个不肖之徒对吧……?」
刹那间,两人之间弥漫着尴尬的气氛。
「……虽然是事实,但听到别人这么说,还是很心痛……」
辉矢的表情有点受伤,然而月灯不以为意地继续说下去。
「毕竟那对方可是大罪人巫觋慧剑,如果在别的地方,被抓去游街示众再斩首处决也不为过。」
「这么说太夸张了,况且也不确定他们两个人是不是真的有恋爱关系。只是因为他们一起消失,我才这么猜测……不对,从状况看来应该不会有错……可是我老婆和慧剑失踪至今都没找到人……还不清楚真相。」
「总之他在我心中是大罪人,他伤害了辉矢大人。」
「不……我也有很多不对的地方。把他们逼得不得不逃走的人正是我。」
「您和普通人的地位不一样!既然选择嫁给您、伺候您,那不就应该先做好心理准备吗?」
「……说是这么说是没错,只是恋爱和地位或是立场无关吧……再说,现实问题是在射手身边的人,人生会受到限制。我为了完成职务,哪里都不能去……家人也被迫接受这种生活。」
月灯难得对辉矢发泄不满的情绪。
「我就说了……对方早该明白这种情形……」
她是在为辉矢感到生气,辉矢也知道,所以选择静静承受。
「认知和亲身体会不一样,而且以我老婆的情形,她如果提议离婚,恐怕会遭到亲戚的责骂……她的立场也很困难。所以她才会选择逃离家人,也逃离我身边……」
「……」
虽然发泄的对象并不对,月灯还是不由自主地对辉矢露出了怒色。
他袒护伤害自己的人,令她实在难以接受。
「我这么说不是在装好人。透织子她……啊啊,不对……我老婆的立场也很可怜,这一点不会有错。」
「可是……!」
「长老劝我结婚,说我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我就这么娶了老婆……那时候我也还年轻,觉得一个人很寂寞,所以就听从了长老的安排。你别说他们的坏话,那个人和慧剑……他们离开了,但还是我的家人。」
——实际上不对的人是我。
辉矢看着月灯无法释怀的模样,回想起导致现在这种状况的那件事。
事情发生在几个月前,妻子与守护人忽然消失了踪影。
早上醒来时,他先是为没有闻到平常的红茶香气感到疑惑。
『慧剑?透织子?』
他唤着两人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他以为他们早上去散歩了,只是等了很久,他们也没有回来。为了空腹回来的两人,他先准备了三人份的早餐,然而只有时间一再流逝。他感到不安,打了他们的手机,只听见告知手机未开机的机械声。在屋里翻找后发现一张纸条,这时他才终于明白。
——啊,他们抛弃我了。
他们两个人不会再回到自己身边了。
原本应该先怀疑该不会发生了什么事,辉矢却只有这个想法。
他先是愣了好一会儿,接着也思考到匪徒的可能性,可是只有自己没出事,怎么可能和匪徒有关?最后还是又回到一开始的想法。
啊啊,他们抛弃我了。
辉矢的家人只有妻子与守护人少年。
回想起来,也许在迎娶妻子的时候,这场婚姻就注定会失败。
『你要嫁给神,与他共度一生。不可以离开岛,因为你是神妻。』
婚后,辉矢从妻子透织子口中得知她嫁来时,有人这么叮嘱过她。
他当然也曾要她回老家去,然而妻子解释嫁给辉矢可以补贴娘家,这时辉矢才知道嫁给射手可以得到补助金。辉矢的妻子透织子的哥哥罹患重病,家里为筹措医药费,经济状况不佳。她等于是为了家人,献祭了自己。
辉矢认为,自己与透织子的婚姻是在各方面都合不来的一场悲剧。
巫祝射手为了射箭,不能离开灵山附近,因此辉矢必须一辈子住在这块土地上。妻子正值青春年华,嫁给射手等同于苦行,所以他早就有对方随时会提议离婚的心理准备。
他料想到了妻子的离开,但对他冲击最大的,是守护人在同一天也从屋里消失。守护人是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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