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之里的匪徒是哪边的人?」
樱不解菖蒲这问题的意思,露出纳闷的表情。
「哪边……」
「我是指匪徒的派系……这件事不能说和夏天没有关系,如果可以当作参考……」
「派系……喔,您是指改革派还是根绝派吧。」
樱点头,终于明白菖蒲的意思。
「对。将理念强加在四季代行者身上,进而加害他们的人统称为『匪徒』,但是实际上这些人分成两派。试图把自古以来从四季得到的异能用于一己私欲、前来攻击的那些人……质疑这样的异能为什么不能为人类使用,主要是为了抗议国家与四季厅行使武力,这就是俗称的『改革派』……但其中也有认为人们不需要某个季节,拒绝特定季节的组织……也就是『根绝派』。事件发生后,对方有和政府交涉,因此应该是改革派,我这样的理解正确吗?」
樱沉吟著,思考了一会儿。
「……这件事有点复杂。和政府进行人质交涉的是改革派,但是……攻击冬之里的是根绝派。根据雏菊大人回来后的说法,他们内部似乎发生了斗争。那次恐怕是改革派与根绝派共同发起的恐怖攻击,虽然后来双方决裂……但攻击血族居住的里,对这些匪徒来说具有重大意义,也是近年来规模最大的恐怖攻击,这些事实都没有改变。」
菖蒲听见她这么说,内心又更沉重了。
——如果没有发生那起恐怖攻击,雏菊大人就不会失去十年的人生。
十年。光就文字感觉不出重量,在当事人心中恐怕是永远的地狱。
如同两人所说,匪徒宣扬的信念主要分成两种。
改革派的活动针对目前管理四季代行者的国营机关或是大和政府,根绝派则只是抱持『这个季节不该存在』的想法攻击代行者。下一任代行者出现后,照样会成为他们的目标。改革派的主张与时倶进,但是根绝派始终如一。他们的行动是基于代代传承下来的怨恨与宗教思想,不可能改变。
这世上的确有生命受到季节的左右。有时,村里因为有病人而拒绝冬天的显现,但是要求未能得到允许,家人最终失去了性命;有时,如果不是严重的夏季乾旱,就有生命能够得救。长久以来的仇恨有如传统般继承下来,促使后世子孙对季节展开攻击。
「农民与有病人的村子,尤其拒绝冬天的显现……恐怕是这样,匪徒才会选择在那里发动攻击。雏菊大人被掳,完全是受到牵连……」
「雏菊大人在经过漫长的监禁生活后……心里生了病……想必需要疗养,也会拒绝春天的显现,无法马上展开工作。」
「不只是这样……」
樱从稍微降温的锅子里,把粥盛进碗里。
在她的脑中,浮现出那幅可恨的故乡风景。
「春之里在雏菊大人遭掳三个月后,就结束捜查了。」
嗓音里听得出明显的憎恨。
「……什么……」
菖蒲困惑地说。她单纯无法理解对方的意思,从而感到疑惑。
「可是……可是,春天代行者大人不在的话,大和的春天就不会回来……可说是生养她的春之里,那么早就结束搜索不是很奇怪吗……?」
樱点头,却在点头后冷冷地否定了她的话。
「……对,不过现任代行者死了之后,新的代行者马上就会出现不是吗?」
她说著,并被这番话所伤。最爱的主人居然受到这种待遇,自己也没能够把人救出来。不过经过多久,这些事都狠狠伤害著她。
她的语气变得冰冷,像是回想起自己遭受的对待。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子。」
她歌唱似的,云淡风轻地说。
「这个幻想般的世界太系统化,我真的很讨厌。」
声音降到了绝对零度。
「功能差的机械马上会有替代品出现,成为最适当的人选……位置自然让给年轻又血统纯正的人,而且是自动轮替。自古以来,四季代行者都是这样诞生的。」
她的眼里,蕴藏著无比巨大的憎恨。
「……」
这个时候,菖蒲终于明白姬鹰樱这名少女是如何形成的。她对代行者那可谓过度保护的奉献,必定就是当时的经验所造成。
「资料移转完毕后,旧的那个就丢进垃圾桶。以前我认识的冬天代行者把自己这样的人说成是『家畜』,随时可以准备好替代品,没有自由,只是让人饲养。我第一次听见的时候,觉得这个小孩子真是冷淡……不过后来我发现,他会说出这种话,是因为他也经历过让他有这种感受的事。毕竟冬天也是很严格的里……就这样,春之里的高层拋弃了雏菊大人,认为她迟早会死……等她死了之后,就可以发现异能,从自己的血族里『选出』人选。血族受到管理,不管人在什么地方,都不难找出来。他们赌上这个可能,因为这种方式比较轻松。」
「怎么……怎么会这样。」
樱此时道出的事实,已经足以让菖蒲脸色发白。
大概因为两人身分相同,樱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菖蒲忍不住这么想——
『万一自己遇上相同的状况怎么办?』
答案不明的问题悬在半空中,滞留在脑海里。
「您以为里不可能做出这种决定吗?夏天也许不会,可是春天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