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缺乏温度的嗓音又响了起来。
『…………对不起、喔,樱……所以说,你可以、离开了。』
听见这委婉的拒绝,樱感觉胸口一阵刺痛。
『是、有人找你、过来的、吧?雏菊之前、明明、说过……不用、这么做。』
或许这位大人的确和以前不一样。
『雏菊知道喔……知道大家、都在、等【那孩子】、丧命。』
说话方式不同,表情也不一样。
『那么、雏菊会让、他们、如愿,现在的、【雏菊】、早晚会死,不用管、雏菊。』
彷佛是一名只有外貌相同,内在全然不同的少女在说话。
『到时候,你可以、服侍、下一位代行者。你可以、走了,谢谢你、过来。』
樱胆战心惊,梦想中的重逢如今正演变成与想像完全迥异的事态。
『……!』
她眼前摆著一个选项,要她在这时候死心离去。
听从雏菊的话离开这里,忘记春天代行者活下去。
这个选项浮现在她的脑海。
——不要这样说。
内在的自己立即否决了这个选择。
——不要这样说。
自己长久以来执著于一位少女,为了那个人而活。如今却说因为少女平安活了下来,因为自己也不受欢迎,所以还有展开新的人生这个选择。
——我不要这种人生。
她大可顺著对方的意思离开,反正自己现在才十来岁,人生还有很多机会可以重来。
自己可以过一般人所度过、正确无误的时光,机会就在眼前。说不定这是最后的机会。不管有没有季节都无所谓,和我的人生没有关系,只要这么说就行了。不用理会十年前赌上性命救了自己的少女,反正对方也说不需要自己。
——那……
命运低吟著。
——那又如何。
命运低吟著,但是樱不打算接受。
——那又如何,我不需要正确。
她拒绝了一度想像起没有雏菊的人生的自己。
交很多雏菊以外的朋友,上学,谈恋爱,结婚,或许生子,度过平凡且安稳的生活就好。
——啰嗦。
面对低吟不止的命运。
『不……』
——真的吵死了。
樱恶狠狠地唾骂著。
——吵死了,去死,快消失。
她杀了脑中那个打算背叛主人的自己。
她一再一再杀死那个自己。揍死。辗死。绞死。刺杀。囚杀。磔杀。射杀。毒杀。虐杀。残杀。诛杀。扼杀。伏杀。宰杀。
杀、杀,全部杀光,只留下忠心耿耿的那一个。
『不,我能回去的只有一个地方。』
现在的姬鹰樱就是这样形成的。
——杂音全部去死,废话少说。
主人还活著,她不需要自己,但那又怎么样。
——除了待在这位大人身边的权利,我什么都不需要。
『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是您的仆人。您是我唯一的归处。』
那又怎么样——樱再次把这句话刻在自己心里。
『请原谅在下长久以来没有随侍在您身边,姬鹰樱如今重返工作岗位。』
她这么说的时候,雏菊的眼神像是觉得难以置信。
——绝对不能失去雏菊大人的信任。
樱有种不安的感觉,彷佛有可怕的虫子在自己的体内乱窜。
她知道自己该顺从主人的意思,满足对方的心愿。雏菊已经不在憎恨的深渊之中,但是樱怎么也摆脱不了痛苦的回忆。
十九岁的少女背负著这样的压力太过沉重,本人甚至没有察觉自己已经被压得无法动弹。
「可是,是冬天害您被抓走……」
为了转移痛苦的心情,她说出了这句话。
——明知道不该这么说,我还是说出来了。
樱知道雏菊不可能接受这种说法。
「……不是、的,犯罪的、是、匪徒。」
樱用来逃离痛苦的方式,雏菊已经不需要了。
「就算他们弃您不顾,害您的人生全毁……?」
雏菊的人生遭受了残酷的背叛,她却能够克服。
樱还做不到。说不定永远不可能做到。
「如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