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拂晓射手 第七章 北方大地

p;「啊……说错了。」

  原本有如神明的抚子,忽然露出了孩童的模样。

  「要说晚安才对……不对,已经是该说早安的时间吗……花矢大人,抱歉,请稍等一下……龙胆,要怎么说?」

  抚子看向龙胆,似乎是想听随从如何判断。龙胆笑咪咪地回道:

  「说晚安就行了。」

  「抱歉,我再重说一次。花矢大人,可以吗?」

  「可、可以。」

  「晚安,我是祝月抚子。这位是我的护卫官,龙胆。」

  「我是秋天代行者护卫官阿左美龙胆。」

  「晚、晚安。那么我也再介绍一次。我是拂晓射手,巫觋花矢,在我身后的是希望能接受治疗的巫觋弓弦的母亲,巫觋礼子夫人。礼子夫人……」

  因为受到花矢的介绍,在一旁等待的礼子也连忙加入众人行列,点头致意。日神与秋神齐聚一堂,礼子显得很紧张。花矢则是因为这一连串的对话,反而没那么紧张了。小孩子只要在场,就能让人宽心。

  「花矢大人,事不宜迟……可以带我到弓弦先生所在的地方吗?」

  然而,情况不容许他们如此安逸。花矢点头表示同意。

  一行人跟随礼子,尽量不发出脚步声,蹑手蹑脚地往病房走去。

  因为礼子走在最前面,路上就算遇上医院护士,对方也以为是来陪伴临终者的家属,没有随口出声叫住他们。

  苍糸人在病房前,见到花矢、抚子与龙胆后,深深向他们鞠躬。病房门打开后,里面有两名疑似是弓弦哥哥的男性,两人都很樵悴。

  「花矢……」

  花矢的母亲朱里也静静站在病房墙边。

  他们对上彼此的视线,花矢点了个头。

  至于这场骚动的中心人物弓弦则是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管子。

  他的脸比救出时干净,然而已经是将死之人的模样。他没有生气,也不像是睡着,魂飞魄散大概是最贴切的形容。看见弓弦这副模样,花矢实在是忐忑不安。

  他真的能得救吗?花矢正害怕时,抚子与龙胆因为要与时间赛跑,简单打了声招呼后,便着手进行部署。

  「还有呼吸,应该没问题。您认为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

  「抚子,灵脉呢?」

  「没问题,盆地很容易掌握到灵脉呢。我现在明白难怪里的四周都是山了。」

  「不愧是我的秋天。趁现在先吃退烧止痛药,嘴巴张开……来,喝水。了不起。还有什么事要先做的吗?」

  「只要你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就行了。」

  两人的样子有点像花矢在山脚下见到的救难队员,他们看见弓弦一点也不惊讶,镇定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花矢一看到弓弦,泪水就不由自主涌现,不过她决定学习抚子与龙胆,忍住没有哭出来。她激励着自己,现在不是软弱的时候。

  大致确认状况后,抚子像是准备就绪,看着大家说:

  「那么,我要开始了。」

  接下来不是属于她这个小孩子,而是属于神明的时间。

  「请现场男性帮忙……可以把弓弦先生的身体移到病床边吗?花矢大人到他旁边。」

  弓弦的哥哥们听见指示,急忙动了起来。花矢看着病床上空出来的地方说:

  「我要躺在上面吗?」

  抚子点头。这么做是为了防止她昏迷后摔倒。让生命腐败吸取生命力的生物要不是昏厥,就是再也不会醒来,只有这两种情形。

  原本安静待在病房角落的朱里听见这话,神情有些僵硬,担心起自己的女儿。

  「没事的,妈妈。」

  花矢这么说,安抚朱里的情绪后,脱下鞋子,躺到了弓弦身边。

  「为了强制令生命力流动,可以把你们的手绑在一起吗?」

  「可以,都照您的指示。」

  大家找起可以用来绑的东西,一时间找不到,龙胆只好从同行的冬天护卫借来领带,把花矢与弓弦的手腕绑缚在一起。

  「会太紧吗?」

  龙胆体贴地问。

  「不会,可以绑牢一点,以免松开……」

  她不知道自己会进入什么样的状态。如果会乱动的话,为了让自己的生命力能确实流向弓弦,她宁可将全身都绑起来。

  「花矢大人,您恐怕会先感觉到头很昏或是想睡觉,接着失去意识。您不会感到疼痛,请放心。」

  「是……」

  「治疗花的时间不长,不过考量到只从花矢大人身上吸取生气,或许会比平常需要更长的时间。我和抚子在过程中会确认您的脉搏,所以请允许我们触碰您的手。」

  为了让躺在病床上的花矢不感到害怕,龙胆清楚解释着接下来的流程。

  花矢大大点了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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