蚯蚓,头顶长了十六颗牙齿,排得像顶头冠。冠齿蛭的体形比刚才看到的虎斑陆蚂蝗要细很多,但看它巧妙运用十六颗牙齿,将死命挣扎的山手蚯蚓生呑活剥,那股惊人的生命力令人著迷。
「我想现在应该走了三分之一路程。」
走了一阵子,奇狼丸对我们说。我一想到还有三分之二,不禁泄气。接著,我注意到从刚才开始就有几种虫子唱著美妙的歌声,但这一带寸草不生,是不是躲著什么东西?
「这些是什么虫?钟蟋吗?」
我问觉背包里的假拟蓑白。
「在此处发声的都是蟑螂类。有马追蟑螂、邯郸蟑螂、钲叩蟑螂等等,在阴暗的洞穴中发出声音追求母虫……」
「别说了。」我不悦地打断它。
「早季,别乱问些没用的问题啦。要是抵达目标之前,它的电池用完了怎么办?」觉不开心地说。
「对不起啦。」
觉似乎有点焦躁,肩膀上的伤真的那么痛吗?
队伍依序是奇狼丸、乾先生、觉还有我,走在最后面固然不安,但我也没信心带头,而且觉身体不适,别无选择。
突然我觉得背后似乎有东西,便回头去看。
什么也没看见,只有刚才经过的漆黑洞穴。
但即使我转身向前,那股不舒服的感觉依然存在。
走了一小段路,我迅速回头举起提灯,但还是什么也没有,墙上只有我长长的影子。
「怎么了?」觉回头问我,口气温和,或许是觉得刚才对我太凶了。
「没事,只是觉得后面有东西……或许是我多心了。」
我们又默默走了一段路,我竖起耳朵想听听后方有没有声音,还是什么都没听到。
这时我才发现,没听到才奇怪。
我们一行人的身边与眼前,都传来蟑螂的叫声,但为什么只有背后鸦雀无声?
蟑螂看我们经过,一样毫不介意地叫个不停,但等我们走过去了才暂时不叫,实在不对劲。
我想问假拟蓑白,但刚刚才被凶过,有点犹豫。再走一阵子,我又慢慢回头去看。
墙上还是只有提灯照出来的影子,可是……
我停下脚步,但影子依然慢慢靠上来。
「影子过来了……!」
听我一喊,带头的奇狼丸连忙跑回来大叫:「请放火!用火吓跑它们!」
咒力可以让物体燃烧,但无法在没有可燃物的环境下产生火焰,我连忙打开提灯盖,喷出一道油柱,接著把油的温度拉到燃点之上。
一道刺眼的火舌舐过洞壁,但影子在被火烧到之前就四散奔逃,不知去向。
「那是什么?」
「请快逃!」
我们没头没脑地往前跑,钟乳洞的地面凹凸不平,而且除了提灯晃荡的光线之外,伸手不见五指,要在这种地方狂奔,实在不能算是理智的判断。
我们跑了两、三分钟,气喘吁吁,用四只脚奔跑的奇狼丸总算停了下来。
「应该已经拉开不少距离,『影子』的移动速度并不快。」
「那到底是什么?」觉逼问奇狼丸。
「不清楚,但上次探险途中,『影子』造成的牺牲数量最大,被它逮住的没有一个生还。」
「喂!告诉我那『影子』是什么!」觉对著假拟蓑白大吼。
「是黑后家螨,属于肉食螨,模仿黑影活动于洞穴墙上,团体猎食。它拥有致命神经毒,对软体动物、环节动物到脊椎动物都有效,可猎杀洞穴内绝大多数生物,吃光柔软的身体组织。」
「……还是继续前进吧。」
乾先生说完,我们快步赶路。黑后家螨可以用火焰赶跑,但体型太小,神出鬼没,而且洞穴里又几乎没有可燃物,岩石又凹凸不平,就算用咒力起风也很难吹跑小小的螨,最终手段是破坏洞穴,这又怕引发大规模崩塌,看来还是只能逃跑。
又走了一阵子,我们发现地上有奇怪的东西。
「这什么啊?」
乾先生举起提灯,光线中有个长数公尺的物体,像一个乾瘪的袋子,还有橘黑相间的条纹。
我们发现那是刚才看过的虎斑陆蚂蝗,现在只剩下一层皮,不禁哑口无言。
「……看来是被『影子』给吃了。当时我牺牲的属下也是只剩下一副骨皮。」奇狼丸冷静地说。
「喂,这不就是说附近有一大群螨吃了它?」乾先生紧张地小声问。
「应该还在附近的墙或天花板上吧。」
我们听了,连忙东张西望。
「不必担心,它们刚吃了这么大一餐,想必心满意足。我们走吧。最好别发出声音,免得刺激到它们。」
于是我们蹑手蹑脚地离开此处。
「看来这一层的洞穴是凶残螨虫的巢穴,虽然出乎意料,但也有好处。」
觉听了奇狼丸的乐观发言,忍不住追问,「好处?你说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