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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亦是如此,当两位与恶鬼对峙时,我手上武器仅有一颗石子仍然冲向前。我自认当时失去两位,此战必败无疑,但也不觉得能够全身而退。当时恶鬼只是眼睁睁地看著我们逃走,并非不想攻击,而是怕牵连了我才不能攻击啊!」奇狼丸猛抓头,懊恼不已。
「等等,所以是怎样?如果那家伙落单的时候,奇狼丸掉头去攻撃他的话……?」觉的声音颤抖起来。
「没错,那孩子没办法对奇狼丸使用咒力,肯定束手无策。不仅可以轻松解决,甚至可以活捉。」
「混帐!」
觉狠狠瞪了洞壁一眼,蹦出几道裂痕,吓得我冒冷汗。
「我们早就胜券在握了!竟然完全没发现就让机会溜走,怎么没有快点发现呢!?」
「冷静点,应该还不迟。」我尽量保持语气平静。「虽然有点迟,但至少发现啦。」
「不对,至少该在恶鬼……那家伙通过岔路之前发现才对,现在他跟野狐丸会合,奇狼丸冲过去只会被射杀而已。」
觉交叉双臂,长叹一口气。
但我知道,其实还是有方法,成功机率或许不高,却不是完全不可能。那当然只能赌这一招了。
不过这方法太残忍,不禁让我犹豫起来,如果立场互换,我变成野狐丸,肯定毫不迟疑地动手。但我就是犹豫不决,毕竟人类也好,化鼠也好,都是有血有肉,有笑有泪,有情绪会思考……有智慧的生物,都不是棋盘上用过就丢的弃子。我与奇狼丸一路走来,更能深切感受。
而且一想到那孩子是真理亚与守的遗孤,胸口又痛得难过。
攻击町上,破坏房舍,杀死大量无辜民众都是不争的事实,我也曾经满怀憎恨与复仇心。
但那孩子并不是恶鬼。
那孩子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双亲被化鼠所杀,被当成化鼠养育,再依化鼠的命令大肆屠杀。他相信自己是化鼠,所以不会有任何良心苛责,毕竟人类是奴役同胞,说杀就杀的邪恶化身。
不仅如此,那孩子完全没办法反抗化鼠的命令,因为他被强大的攻击抑制与愧死机制绑手绑脚,不可能攻击化鼠,但化鼠能任意攻击他。
所以他才是不折不扣的化鼠奴隶。
他究竟过著怎样的生活?一想到真理亚跟守死去后,那孩子过著如何残酷的日子,心就痛到难以忍受。
但如果我们这次失败了,又会如何?
町上的幸存者别无选择,不是被杀光就是逃往远处,野狐丸只要把那孩子搬上前线就能避免其他町的报复,拖延时间;再等个十年,从町上抢来的婴儿有了咒力,就真的无计可施,全日本迟早会被化鼠征服。
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
我只能狠下心。
富子女士一定会跟我下同样的决定。
「早季。」觉抬起头来。「你刚才说,想击倒恶鬼只有一个方法吧?」
「对。」我点点头。「这必须要先搞清楚敌军的位置关系。」
我们蹑手蹑脚,逼进死胡同与隧道交点前四、五公尺的位置。
隧道外悄然无声。
我用手势打个信号,觉便收集空气中的水蒸气形成细致的水滴层,在隧道左手边不起眼的位置做出一面小镜子,然后慢慢转动角度,照往敌军所在的方位。
看到了!觉立刻消去镜子,我们又悄悄回到死胡同底端。
虽然只有一瞬间,却清清楚楚。敌军五只士兵埋伏在距离死胡同入口二十公尺左右的位置,往后五公尺则是那孩子。
「恶鬼……那家伙移动位置不只是为了跟野狐丸他们会合,还打算布局陷害我们。」觉轻声说。「如果我们掉以轻心,一逃出去就完了。」
「以我等同胞打先锋,恶鬼殿后,阵形十分合理。」奇狼丸也压低声音分析。「如此一来,我便无法带头冲刺。由我先上,肯定会被前锋士兵打成蜂窝,若由两位先上,却要被后方虎视眈眈的恶鬼大卸八块。」
「看得到野狐丸吗?」
「没看到……那孬种肯定是远远躲在后方。」
我们的目标恶鬼……那孩子正被化鼠兵护在身后,情势大致上不出所料。
另一方面,野狐丸不在前线真是好消息。输赢就在一瞬,如果野狐丸在场,它或许一眼就会看穿我们的企图,如今它躲在后方,等我们出手再反应已经太迟。
野狐丸难得犯下这种战略失误,想必是跟落单的「恶鬼」会合之后,自认立于不败之地。连疑神疑鬼的野狐丸也粗心大意。
必须趁对方没发现之前速战速决。
这计画的王牌,就是奇狼丸。
「我有件事要拜托你。」我对奇狼丸说。
「只要对获胜有帮助……请尽管吩咐。」
我说明了计画内容。
就连奇狼丸听了也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竟然……有这种方法……你怎么想得到?」觉也讶异地问。
「是瞬教我的。」
「瞬?瞬是……啊!」
觉的记忆封印总算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