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应该是用走的?如果我们不快点就要被赶上了!」
「可是你听得到脚步声吗?我们一路上不是只听到雨声,还有敌军的通讯声吗?」
觉哑口无言。
「真的……不过我们只能往前,没有别的路了。」
「你先等等,这说不定是……」
我拚命挡住觉,结果这分秒之差救了我俩的命。
我们原本要去的隧道顶上突然发出轰然巨响,落下大量碎石与水花,在隧道里掀起一阵土石流往我们卷来。
「快逃!」
我们转身拔腿就跑,但后方不是有恶鬼吗?这下死定了。觉紧握著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看来他打算既然都要被恶鬼杀死,不如同归于尽。
不过在隧道里往回跑了四、五十公尺,都没看到恶鬼的身影。
「他跑去哪了?」
觉停下脚步,挤出颤抖的声音。
我回头看向原本前进的方向,坍塌暂时缓和,沙尘在雨水与湿气沾染下逐渐散去。阴暗的隧道透进微光,看来这一崩直达地表。
「回头吧。」
「回头?回头到哪里去?」
觉一阵慌乱,似乎失去信心。
「一开始来的地方……下风那边。」
「那里不是有恶鬼吗?」
「没有吧。」
我的心脏依然剧烈狂跳,但脑袋里有个角落拨云见日,无比清晰。
「你还不懂吗?刚才是陷阱,野狐丸看穿我们逃亡方向,故意弄塌隧道啊。」
「所以奇狼丸跟它们是一伙的?」
「这还不清楚……总之往那边跑等于自杀,敌军肯定埋伏在前面。」
「可是往这边有恶鬼啊。」觉脸上满是恐惧。「对了,还是前进好,如果刚才那一崩就崩到地表,或许我们能从那里逃走吧?」
「不行啦!你想清楚,它们怎么有办法弄塌坚硬的岩层?」
觉听我一问,脸色铁青地自言自语,「不是火药,闻不到硝石或硫磺的臭味,也没有听到爆炸声,只有岩层崩塌的声音……怎么会,这不可能吧?」
此时我看到隧道地面有个东西,觉也跟著望过去。
地上是一撮剪下来的红发。
「……该死!我们一开始就被骗了!」觉懊恼低吟。
我们果然从头到尾都被野狐丸算计。
仔细想想,恶鬼披斗篷实在太过刻意。洞穴如此闷热,披著斗篷又有被我们认成化鼠兵而误杀的危险。我们在杀死恶鬼之后,当然会因为愧死机制死亡,但对敌军来说,用恶鬼这张王牌换一个普通人,完全划不来。
那并不是恶鬼,是化鼠兵拿著恶鬼剪下的头发假扮成恶鬼,故意追著我们,再用声音暗号把我们逃跑的方向告知地面部队。既然恶鬼在地面,就不怕被活埋,弄塌洞穴也不成问题。
这么说来,在前面等我们的就是……
「快逃!」
我要觉动起来,但他睁大眼睛,死盯住我的背后。
在沙尘扬起的那一端,浮现一个手拿火把,身材纤瘦的儿童身影……
我们拔腿就跑。
身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这次不是好整以暇的你追我跑,而是打算一口气分出输赢。我们与恶鬼的间隔仅维持单一转角,一旦进入直线路段,恶鬼就会把我们看得一清二楚,瞬间扭下我们的脑袋。
我灵机一动,伸出右手往前抓住觉的背包。
「早季!你干什么啊!」
觉大喊,我忙著在背包摸索假拟蓑白,一摸到就扔往身后,像用神奇道具度过难关的伊弗诺尊。
突然被扔到隧道里的假拟蓑白察觉危险,舞动起大量步行肢,像海蟑螂一样爬上洞壁。
拐过下一个转角的同时,背后发出强烈光线。假拟蓑白的护身光芒应该足以让恶鬼眼花撩乱。
七彩光芒快速闪烁几秒,随后像蜡烛被吹熄般消逝。我不知道假拟蓑白下场如何,至少它拖住恶鬼数秒钟。光线消失时,我们正好到直线路段的尽头,如果没有那几秒的空隙,我们已经丧命。
当以为赚到足够的距离,身后立刻传来轻盈的脚步声。小孩步伐比想像中要快,因为身体又轻又小,在狭窄的隧道中反而可以灵敏转向。而我们两个拚命逃的大人也有一点优势,我们已经在隧道里走好几趟,早记清楚哪里有转角或障碍物。
我们一时间可以保持距离,然而撑不了多久。
我的肺开始吸不饱空气,哀嚎连连,气管像著火一般热,明明没跑多远却筋疲力尽,恐惧将体力掠夺殆尽。
最糟的是我们跑往下风处,与原定计画相反,就算抱著同归于尽的决心使出狂人毁灭弹,位在上风处的恶鬼很可能根本吸不到孢子。
觉突然停步,回头与我擦身而过。
「你要干什么!?」我大喊。
「我要试试你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