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可是真理亚的孩子啊。给他一次机会好不好?一次就行了!」
「机会?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如果能点醒他……!」
我把计画告诉觉,或许只有觉办得到。
「你认真的?这么做应该一点用也没有吧。」
「我还是拜托你,至少值得一试吧?躲进屏风石之后,到使出狂人毁灭弹之前,一定还有空档才对。」
「……我不能保证。」觉盘起双臂思考片刻,勉强挤出一个答案。「如果到时候真的还有空档,或许我会试试。不过我不会因此危及原本使用狂人毁灭弹的计画,只要觉得苗头不对就会马上砸破十字架。」
「当然好,本来就是你说的对。」我由衷地说。「谢谢你听我这个胡来的要求。也许我不应该说出来,但怎么样都呑不下去。」
「……我懂你的心情。」
觉说完便沉默不语,应该是不想再讨论。
此时远处传来清脆的撞击声,像是金属碰撞岩石,相当刺耳。
「这个声音……!」
我脱口而出,觉作势要我安静。
又听到了。声音左弯右拐来到我们耳边,回荡在蜿蜒的洞穴中,有些透过坚硬岩层直直传来。
「它们的地表跟地底部队在互相联络。」
追杀终于开始。敌军的猎物肯定是奇狼丸。
下一刻又传来不同声音,一声长长的独特吼声如同野狼的咆哮。
「是奇狼丸!」
觉高喊一声,这暗号代表奇狼丸已经照计画骗恶鬼到附近。
「要来了,大概还有两、三分钟……我们先进隧道。」
我们两个就定位,点燃由树根交缠而成的小火把。第一步就是最大的挑战,得让恶鬼看清楚我们的身影。
心跳不止,手抖个不停,冷汗直流,恶鬼随时会从附近的洞穴现身,我们绝对不能失败,这不仅关系到我俩的性命,更关系到无数人的命运。
我紧张得头晕想吐,太阳穴不断抽痛。
说时迟那时快。
我的意识突然出奇地清晰,彷佛思流瞬间宽阔了好几倍,成为另外一个人。这感觉不仅不痛苦,反而愉悦地目眩神迷,如果要举个最接近的例子,应该就像高潮般的快感。对,没错,瞬正在我耳边呢喃,与我一同思考。
就像从别人眼中客观地观察起自己至今为止盘据心中的不安与惶恐。
我并没有完全消除对奇狼丸的疑虑,但怀疑的根源来自另外一点。
「敌军自认为我们是猎物,一旦醉心于狩猎,不到最后关头不会发现自己才是猎物。」
我想起奇狼丸说的话,不仅可以说敌人,套在自己身上也完全说得通。
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样的话,对了,是和贵园的围棋课。
攻彼顾我……这句话就是说愈想拿对方的棋子,自己的棋子就愈是危险。
我为什么会这么担心?
野狐丸……在它还叫做史奎拉的时候,曾说过从围棋书上学到战法。
那样狡猾的化鼠,难道完全没发现我们的企图?它才因奇狼丸巧妙的战术损兵折将,真的会轻易上钩,让恶鬼这张最后王牌置身险境?
不对,不仅如此,野狐丸真的是被偷袭才牺牲七只士兵?野狐丸冷血的战略特色,不就是可以随意拋弃手下吗?
如果我们从头到尾都被野狐丸玩弄在鼓掌上……
我又开始冷汗直流。
但如今无法回头。
奇狼丸冲出眼前的洞穴,与我们交换一个眼色,立刻躲进另一个洞穴。
「来了……!」
觉低声说。
恐怖,终于现身。
4
数道黑影从奇狼丸出现过的洞穴里爬出来。
是化鼠兵。它们赤身裸体,背著箭袋般的装备,手拿吹箭。因为吹箭在狭窄空间中比弓箭好用。
它们应该发现我们的气味,立刻散往四边,举起吹箭筒对准我们备战。它们或许对夜间视力颇具信心,又或许视力本来就不太好,四只化鼠只有一只拿火把。
接著又出现一道身影,缺乏光线看不清楚,但不是野狐丸就是恶鬼。
那身影大无畏地走上前,身材跟化鼠兵差不多,但在闷热的洞穴中依然披著套头斗篷,正观察著黑暗中的环境。
士兵们根据气味发现奇狼丸逃往其他洞穴,全瞧往那里。斗篷兵也稍微前倾,火光登时照出从斗篷前方垂下来的一撮头发,如血一般鲜红……
是恶鬼!
我跟觉使出咒力,扭断身影最清晰的两只化鼠兵头部,只听见颈椎断裂的声音,它们连哀嚎的时间都没有就倒下去;另外两只还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吓得逃进身边的洞穴中。
斗篷兵依然伫立不动,缓缓回头看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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