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提醒两位,虽然方才我说自身健康并无受害,但同行士兵死伤三分之一左右。那阴暗之地依然潜藏许多危机,若没有适当指引,恐怕就连神尊去了也是自寻死路。」
寂静师父不断抗议,但全被当成耳边风,因为我们满脑子都在想,即将前往的东京究竟有多恐怖。
假拟蓑内已经用太阳光充电六小时以上,但完全没有活动。
「糟糕,它如果不能动,根本不知道地点在哪。」觉叹口气,「就算给我们古代的住址,也没有当时的地图啊。」
「明天再充一次电吧。毕竟已经休眠一百多年了。我们还是先赶紧出发好了。」
我摸著假拟蓑白的外壳,虽然被太阳晒得热呼呼,却没有醒来的徵兆。
「说得也是,太阳马上下山,夕阳反射在河面上时,也许比晚上更能掩敌人耳目。」
奇狼丸洗过澡吃过饭,精神都回来了。但它不能光著身子,所以借了一套清净寺的僧衣来穿,那诡异的模样就像妖怪寺里的妖和尙。
「……可是这究竟该怎么操纵呢?」
乾先生看著漂在寺院码头边的奇妙物体,喃喃自语。这玩意身上写著「梦应鲤鱼号」,它应该是一艘船,长约五公尺,外型像两只船上下对叠,上面有一扇门,关起来就不怕渗水,我们从门里坐进船舱,三人和一只化鼠把空间挤得满满。
「一人从正面小窗观察前方,下达指示,另一到两人以咒力转动船身两旁的外轮。」
寂静师父解释。外轮长得像小水车,轮轴贯穿船身,可从船内的小舵轮来转动外轮;小舵轮被框在半圆形的玻璃球中避免渗水,不靠咒力就无法转动,当两边外轮都往前转,船就往前走,往后转就往后走,往不同方向转就可以转弯。
「这是本寺与本町仅存的一艘潜水艇,原本是为了调查河底而建,一旦发生大事则用来让住持、监寺等高僧逃难。但有鉴于本次使命重大,特地破例……」
「寂静师父,承蒙你关照了。」觉巧妙地打断啰嗦的寂静师父,「可惜无法向无瞋上人和行舍监寺道谢,请务必替我们转达。」
「几位要出发了吗?请别嫌我啰嗦,是否能再多做考虑?与那异类同行实在是不伦不类之举。」
「现在管不了什么规矩伦常,能用的都得用上。」
我们把换洗衣物与假拟蓑白塞进背囊(其实应该说背包),忐忑不安地启航。我负责往外看,觉操纵右边的外轮,乾先生操作左边的外轮。刚开始我们浮在水面上通过寺院水道,等寂静师父打开树丛伪装门,船驶入利根川,伪装门又关起来。
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到清净寺。
我们锁好船舱开始潜水,船里漆黑无比,而且河水混浊,夕阳西下,窗外视野不甚清楚,我刚开始的指示下得有点慢,而且左右外轮的转速搭不上,梦应鲤鱼号游得左摇右晃,几次差点撞上石头。幸好航行还算顺利,我们三个渐渐掌握诀窍。
我们也发现这艘船最大的缺点就是内容量小,一旦坐满乘客很快就会缺氧,呼吸困难;必须暂时浮出水面,打开舱门放入新鲜空气,我们保持这样在水上航行一段时间。
潜行时仅靠左右外轮前进,速度没想像中的快,所以浮在水面时就忍不住想补一点前行进度。奇狼丸从舱门探出头,嗅著周围空气,又关门向我们报告。
「前方传来浓烈的同胞气味,我们最好下潜。」
梦应鲤鱼号又慢慢沉入水中,贴近河底,靠著外轮缓缓前进。
「要潜多久才行啊?」觉自言自语,没人回答他。
航行一阵子,我看见上方有船影,两艘……三艘,似乎是化鼠在放哨,现在利根川下游完全落入敌军掌控。梦应鲤鱼号在河底爬行,钻过敌军脚下,所有人都屏气凝神,毕竟没人知道船里的声响会不会被外面听见。
又过一会,总算看不见敌方的船影。
「浮上水面吧。」觉说。
「可是……再等一下比较好吧?说不定它们还在附近。」我这么抗议,但觉摇摇头说:
「说不定潜久了,又碰到下一组敌人,我们绝不能错失换气的时机啊。」
乾先生与奇狼丸也附和觉,在三比一的投票数下,决定浮出水面。
一打开舱门放入新鲜空气,所有人都深呼吸感受著珍贵的氧气。
「这样下去何时才能出海啊?乾脆浮在水面全力冲刺好了。化鼠应该束手无策吧。」
我不想再潜水,开始耍起任性。
「这我们不是讨论过了?它们没在河里撒网,我们就能从河口出海,但这样会暴露行踪,搞不好还会察觉我们的企图。所以只要有机会偷偷出海,就应该要低调进行。」
觉说的一点也没错,我真不该继续闹脾气。
太阳已经下山,天色急速变暗,即使浮在水面都须小心前进,我不禁担心水底视野状况多糟,但这时奇狼丸开口了。
「请关门潜航,前面有相当多同胞,或许布下了警戒线。」
梦应鲤鱼号悄悄沉入水底,四周暗得令人难以置信。
利根川在这带的水深顶多四、五公尺,没深到可以完全遮蔽光线,但月亮刚出来,乌云遮蔽天空,连星星都看不见几颗,再加上水底像墨桶一样阴沉,我根本不知道该看什么、下什么指令。
「对不起,前面什么都看不到。」
觉与乾先生听我一说就伤脑筋地停下舵轮。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