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咒力推挤地面减速。跌在水里应该比较好,就算没有完全减速也不至于受重伤。
但我眼角瞥见的水道,却一滴水都不剩。
水被抽乾了……
我没空闲探究为什么抽乾水道,只能赶紧换一招。我想像一对翅膀,打算往前再滑行一段。可以平稳著陆的地点有限,我看到一片黄色区域,似乎是向日葵田。为了榨油,向日葵的栽种密度很高。我辛苦转向,试图降落到向日葵田里。真不知道真理亚为什么可以那么轻松地在空中飘浮。
黄色花朵逼近眼前,不妙,减速效果不如预期,我马上用咒力手臂猛推地面一把,扯断几支向日葵飞上半空。我在著地瞬间不禁闭上眼,断裂的向日葵花茎擦过我的脸。
我重重摔上地面,虽然有向日葵当缓冲,但撞得胸口一闷,倒在一片花海中。
我醒过来时正面趴在地上,我慢慢活动手脚确认状况,手掌擦破皮,但应该没有骨折或内伤之类的重伤。我竖耳聆听周围的声音,小心起身。
这是清爽的夏日早晨,彷佛听得见鸟啼,但实际上周围鸦雀无声,什么也听不见。
觉到哪里了?我试图回想在粉尘爆炸之前把他拋往哪个方向,但记忆有点模糊。我相信他平安无事,但忍不住担心。
咒力用得太多,有点头昏脑胀。我大概昏倒五到十分钟,几乎没休息的效果。如果现在碰上化鼠或刚才的怪物必然很难保命,更别提碰到恶鬼。不过在这里犹豫不决也是浪费时间,须尽早与町上的人会合。
我小心地注意四周,迈开步伐,走出向日葵田进入杂木林,中途看见许多被吹倒的树木,让我想起路上听见的爆炸声。应该是数只怪物在町中央引发爆炸,但连这里都受到影响,显示爆炸的范围相当广。
但根据爆炸规模,怪物本身也会死亡,等同自爆。以前看过气球狗赌上性命保护土蜘蛛的龙穴,喷雾怪物应该也是为了与人类同归于尽才创造出来的攻击武器。其他化鼠兵则连生物都算不上,只算得上是棋盘上的棋子,根本不计牺牲,一开始就打算同归于尽。
我根本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我们也许过份相信咒力无比强大,反而小看化鼠。
但化鼠究竟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我又犯了老毛病,一陷入沉思就忘了提防四周,即将离开树林的时候突然出了事。
一颗大石头竟然迎面飞来。
我完全来不及反应,无法用咒力抵挡而吓得跌坐在地,幸好石头丢得不准,从我头上掠过掉在后方。对方第一击没打中,立刻发动第二波攻击,那些没被爆炸震倒的树木发出裂响,凌空拔起,这怎么看都是咒力的把戏。难道恶鬼来了?我茫然无措,这下肯定没救了……
我连忙用咒力挡住飞来的大树,两股咒力强碰,空中浮现咒力干涉的虹彩。
「哇!怎么……?」
我听见一声惊呼,赶紧扯开嗓门大喊:「快住手!我是人类!」
两股咒力同时消失,飘在半空的大树砸在地上,果然有人误认我是化鼠才发动攻击。
「等一下!我马上出来!」、
我高举双手挥舞走出杂木林,有个人愣在五、六十公尺前方。是一个男孩,应该十五、十六岁。他一见我就跑过来。
「对不起,我以为是化鼠……」
「小心点!如果我死了,你也会愧死啊!」
「什么是愧死?」男孩一脸憨傻地问。
「原来你们没学到愧死机制……不过要记得先确认清楚对象再使用咒力哦。」
「嗯……不过化鼠都躲起来偷袭,所以我才……」
男孩名叫坂井进,是全人班四年级的学生,我问他昨晚到现在町上发生什么事,但得到令我错愕的回答。原来进还小小年纪就志愿参战对抗化鼠,并目击整个经过。
夏祭会场受到攻击,人们内心燃起报仇的怒火,分为五人一组开始化鼠扫荡战,当我们这组抵达医院,与埋伏的化鼠展开战斗时,町中心刚好发生激战。化鼠采取游击战,毕竟没办法正面对抗有咒力的人类,自然别无选择。
但游击战发挥极大的效果。除了野狐丸把士兵当成单纯的消耗品,执行冷酷无情的战术,人类也完全没有打仗的准备,化鼠趁人们出门参加夏祭的时候,派出大队潜人民宅,做好巷战准备。
其实一开始就该把所有建筑跟化鼠一同摧毁,但当时没有任何人认为应该牺牲这么多。
再来,虽然我们总是学到五人小组随时注意全方位,但几乎没任何训练经验,突然投入实战状态,每个人都十分冲动。化鼠小队大吼大叫地从正面冲来,所有人都只注意眼前的小队,而在特攻部队被咒力屠杀时,躲在一旁的化鼠枪手就准备偷袭。战术极为简单,却造成人类不小的牺牲。
人们被意外惊吓,连忙集合好几组共同行动,但又中了野狐丸的下怀。
原来它派了五只一组的拟人,趁著夜色昏暗混入人类小组,一发现破绽就攻击,造成人类大乱。不仅有人直接被拟人的箭矢枪弹杀死,还有人把其他人误认为拟人,造成自相残杀的惨剧。结果被咒力攻击的人死了,不小心攻击他人的人也因为愧死机制发作而丧命。
恶梦般的悲剧之夜结束时,两、三百人阵亡。杀掉的化鼠虽然两、三倍之多,但实在划不来。而且太阳一出来,野狐丸便发动下一招奇袭。化鼠部队整个晚上断断续续地持续攻击,黎明前不久,拟人大都被人类杀光了;人类虽然牺牲不多,不过整晚没睡,因此没察觉化鼠的下一步。当化鼠的疯狂攻击逐渐停歇,人们松了一口气,开始恍神,这时便轮到准备齐全的「喷炭兵」出场。
喷炭兵就是我们撞见的怪物,它们趁著夜深沿水道潜入町中,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