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我俩在黑暗中席地而坐。
「还好吗?」我问。觉低声回答:「还好。」
「毒气大概多久会散?」
我还是看不见觉的身影,但感觉他在摇头。
「不会散啊。」
「怎么可能?难道会永远留在地洞里?」
「那倒不会,不过应该几天都散不了。」觉深深叹一口气,「不是这里的空气先用完,就是毒气慢慢扩散到这里。」
我喉咙冒出一股酸苦味,看来我们真的只能坐以待毙。
「……那我们该怎么办?」
「不知道。」觉的语气毫无抑扬顿挫。「万一盐屋虻鼠窝打赢了,或许会把我们挖出来,但这也要等到毒气散了才有可能。」
绝望抽乾我的力气,明明拚命逃到安全地带,一回神却发现自己要被活埋在这个深深地洞。完全束手无策,等待著死期来临,这完全是精神上的酷刑。在地洞里被毒气追著跑还轻松一点。
「虽然现在情况很差,可是……」我很自然地开了口。
「嗯?」
「幸好不是一个人。」
「拉著我陪葬,爽了吧?」
我笑了笑。「如果只有我一个,一定撑不过来。绝对到不了这里。」即使终点是死胡同,我们仍竭力擦到最后一刻。
「我也是。」
觉的口气又恢复以往,我总算放心,但精神错乱比较不会感到痛苦吧。
「真理亚他们不知道顺利逃掉了没?」
「应该逃掉了。」
「那就好。」
对话到此结束。时间在黑暗中缓缓流逝。不知道经过一分钟、五分钟还是三十分钟,我迷迷糊糊惊醒。
「觉!觉!」
「……怎样?」觉的回应很空洞。
「是臭味,闻得到吗?毒气扩散到这里来了。」
这股臭鸡蛋般的恶臭,就是在出口附近闻到的味道。
「这里已经不行了,要不要往前逃?」
「不了,我想没其他地方比这里高,往低处逃等于自杀。」
觉也是拚命在思考出路。
「你的鼻子比我灵,闻闻毒气从哪来的?从出口?还是两边都有?」
「我不知道。」
如果环境条件够好,或许听得出声音方向,但人类不可能判别气味从哪里来。
「不对,你等一下。」
我灵机一动,先闻闻靠近出口那边的恶臭,再小跑步到洞穴另一端的下坡确认味道浓淡。幸好觉看不见我的动作,我简直像到处乱嗅的化鼠。
「我想是从刚才的出口那边,单一方向来的。」
「那应该还来得及,堵住地洞吧。」
「堵?怎么堵?」
「埋起来啊。」觉用长枪挖掘毒气逼近处的洞顶,虽然看不见他的动作,但从空气的流动以及不断弹到脸上的泥块,不难想见他多拚命。
「早季,危险!」
觉突然扑向我,把我推倒数公尺远,然后挡在我身上。我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头顶便崩下大堆土石,我赶紧闭上眼,用双手盖住脸,等待土石不再崩落。为了避免吃到土,我连尖叫也不敢发出来。好不容易结束了,我发现全身都是泥土,膝盖以下整个被埋住。
「没事吧?」觉担心地问。
「我没事。」
「好危险,差点要被活埋了。」
冷静想想,在地洞里往上挖,实在不是什么正常作为,但生存本能让我们不顾后果采取行动,幸好结果还不错。我们小心翼翼从土石中抽身,确认通道已经完全封锁。保险起见,又把土堆拍得更扎实,以免毒气渗进来。
「如果再往上挖一点,是不是就能出去了?」我抬头看著洞顶。上方土石崩落不少,但我当然什么都看不见。
「我们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对吧?应该还有三公尺以上。由下往上挖实在太乱来了,这次肯定会被活埋。」
最后,我们还是无计可施,只得在黑暗中坐下来。
堵住通道的行动一时让我们以为事情有改善,但深思后就知道什么都没变。我们所在的地方变得更狭窄,如果另一边也灌进毒气,只能举双手投降了。毕竟把另一边通道也堵住,狭小空间中的空气很快会耗尽,必然闷死。
这次真的完蛋了。
我不想死在这种地方,但什么都无法做。真难相信自己在人生最后的关头上竟是如此平静,但我身心俱疲,连情绪爆发的力气都不剩。
我离开觉,在黑暗中抱膝而坐,又看见幻影。在正常世界里要碰上极大危机才看得见不存在世上的事物,但在这里就像打开开关,随时可以见到幻影。长时间徘徊在黑暗中,控制精神的力量会减弱,潜伏在心底的妖魔鬼怪便跋扈起来。
最先看见的是蓑白。它半透明的身子由左至右缓缓掠过眼前。影像如此清晰,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