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上 II 夏暗

为了提升文明,须提高移动的效率,因此会利用这些生物特性。

  我们默默往前,路上一只化鼠都没见到,或许现在是鼠窝休息的时间。原本我们深信是运气好,但愈往前走,状况愈怪。

  「哎,我们应该走很远了吧?」我问觉。

  「嗯。」

  「是不是走错路?」

  我们停下来,如果走错,这是哪里?我回溯记忆中的路线。

  「怪了,途中慢慢想起来时碰过几个路口,转过几个弯,应该不会走错啊……」

  「但应该哪里错了,我们没花这么多时间过来啊。」

  「也对,回头吧。」

  我们在阴暗的洞穴中掉头前进。继续往地洞深处钻令人泄气,但我们别无选择。不久,又碰到令人错愕的状况。

  「岔路!」我惊呼。「怎么可能?刚才这里根本没岔路。」

  我边走边记路,因此满有信心。

  「……确实没有。」觉抓了一把岔路上的泥土仔细端详。「该死。原来是这样。」

  他咬牙切齿的模样吓我一跳。

  「怎么了?」

  「确实有这种可能,但怎么会这么快……」觉深深叹口气。

  「你在说什么?究竟怎么回事?」

  「这里的土还很新……」

  觉的解释让我脸色瞬间刷白。化鼠会不断在巢穴里挖隧道好改变鼠窝形状,我们怎么走去寝室,不代表路上的分岔到现在还一模一样。

  「我看巢穴没活动,还以为没问题,可是就算其他活动停了,洞还是在挖。或许鼠窝正进入备战状态。我们一经过就马上有化鼠从别处挖过来,因此出现这条岔路。」

  觉忿忿扔掉手中的泥土。

  「那我们现在……」

  「迷路了。」

  如果看得见觉,他想必哭丧著脸、狼狈不堪。

  之后我们在阴暗的地洞中四处徘徊。也许仅仅过了三十分钟,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底下钻爬狭窄的洞穴,试图找到出路的压力超乎想像。我们衣著单薄,冷得起鸡皮疙瘩,却又热汗淋漓。行走过程中,我们不时用平时不会使用的脏话咒骂,诅咒不幸,哀求神明的垂怜又安静啜泣,但一直紧紧握著彼此的手。

  最后,终于陷入短暂的精神错乱。

  我的第一个症状是幻听。

  「早季,早季!」

  有人不知在何处喊著我的名字。

  「你叫我?」

  我随口问觉,通常只会听他不耐烦地回答:「没有啊。」

  「早季,早季!」

  这次我听得很清楚。

  「早季,你在哪里?快回来。」

  是爸爸的声音。

  「爸!爸!」我大喊。「救命!我迷路了!」

  「早季,你听好,千万别跑到八丁标外面。八丁标中有强力结界,安全得很,但跨出一步就没有任何咒力保护了。」

  「我知道,可是我回不去了!找不到路了!」

  「早季,早季,你要小心化鼠。化鼠敬畏具有咒力的人,当神一样来拜,并且绝对服从。可是对上没有咒力的孩子,就不知道会有什么态度。所以我们要尽力避免孩子与化鼠碰面。」

  「……爸爸。」

  「喂,你在念什么啊?」

  觉的声音比幻听更空虚、更不真实。

  「据说第五代皇帝大欢喜帝登基时,要求民众欢呼喝采连续三百年。要是谁先停下拍手的,就被选为祭品,以PK点火燃烧身体,那悲惨的焦尸还会被送进皇宫当饰品。所以民众给大欢喜帝的恶谥,就是阿鼻叫唤王。」

  「爸爸,救我……」

  「第十三代爱邻帝,恶谥为酸鼻女王……只要有人不顺她意,就惨无人道地……无上的喜悦……绝食避免呕吐……第三十三代宽恕帝,在世时便有别号犲狼王……啃咬尸体……其子第三十四代皇帝,醇德帝,恶谥邪门王……十二岁便活生生拧下宽恕帝头颅……害怕自己可能遭到杀害……将年幼的旁系与直系手足……尸体喂养大批沙虫、海蟑螂……第六十四代圣施帝,恶名夜枭女王……满月之夜掳走孕妇,开膛剖肚,生呑胎儿,吐出满地碎裂人骨……」

  爸爸的声音一时听来非常扭曲,突然又变得极为平淡。

  「你听好,前史文明的动物学家康拉特‧劳伦兹指出,野狼、渡鸦等动物具有强大伤害力又具有社会性,还拥有一种避免同类互相攻击的生物机制,即为攻击抑制。另一方面,老鼠与人类等动物并不具有强大攻击力,自然缺乏攻击抑制机制,同类间经常发生过度攻击与杀戮行为。」

  「爸爸,别说了……」

  「姚基发现故意牺牲一个据点,就能成全己方联系,切断对方补给;可惜有个问题,要牺牲的据点正是因它亲自坐镇。不出所料,敌人包围姚基的据点,姚基等六只守卫虽然英勇奋战至最后,还是全都被千刀万剐,变成香喷喷、热腾腾的肉饼。」

  「混帐!振作点!」觉抓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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