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提到书名,只说:「我来买我订的书。」对方根本没想到就是那本《狱门岛》吧。
「你还记得是卖给谁吗?」
户山接着问。相马目光左右游移。
「呃,是、是谁呢……我好像有印象……」
「该不会是周末上午偶然进门的客人?有印象吗?就是慢跑顺路来逛逛那位。相马小姐也见过吧?」
户山的母亲在一旁插嘴。
「可、可能就是那个人……」
相马莫名其妙突然大声说。她的模样很显然就是不对劲,似乎在隐瞒什么。
「你还记得那位客人的穿着吗?的确是慢跑的感觉吗?」
我为了解除她的紧张,尽量问她容易回答的问题。
「不,今天是普通……衬衫、牛仔裤、毛衣……空手来,真的就像只是来随意看看的感觉。」
「上午雨不是下很大吗?那位客人没有穿雨衣?」
「没有。」
对于客人的穿着,她回答得毫不迟疑。这个人大概不擅长说谎,所以在能够交待的范围内尽量说实话。
「我想到了!」
扉子突然举手,就像课堂上问问题时的反应。
「那位客人是怎么把买的书带走的呢?」
相马不解地偷看我的脸。呃,身为父亲的我也不懂女儿问这问题的意思。
「怎么带走的……我把书装进纸袋交给对方,对方就抱在怀里……」
「那个人没有说想要塑胶提袋吗?」
扉子的追问让我反应过来。今天上午一直下着不小的豪雨,如果书只用纸袋装,通常都会担心弄湿,毕竟对方没穿雨衣也没带包包。
「可、可能有说吧。嗯,我想起来有。」
「可是你不是不清楚放塑胶提袋的位置吗?后来呢?」
相马吓得眼神动摇。她刚刚才问:「一楼有用塑胶提袋吗?」假如客人说想要塑胶提袋,她也不知道放在哪里。
「那位客人,真的有走出店外吗?」
我问。
相马从刚才就不曾说过那位客人有离开鼹鼠堂。假如对方买了《狱门岛》之后上去二楼,就用不着担心书会弄湿了。
而且买书的当然不是咖啡馆的客人,当时二楼还在准备开门营业而已。也就是说那位「客人」是──
「啊,我知道了,是二楼的店员买走了……爸比好厉害。」
女儿以灿烂双眼崇拜望着我,但其实这也没什么了不起,我会注意到是因为扉子提到袋子的事,只要再给她多点时间,女儿也会推导出同样的结论吧。我只是有这十年来跟着妻子一起经历书相关事件的经验。
「今天早上在二楼工作的人是谁?」
我问户山。
「有两位。一位是这位相马小姐,以及……内人末莉子。」
户山太太的名字刚才也有听闻。既然二楼只有两个人在,买走书的人是谁一目了然。户山语气沉重地说:
「买走《狱门岛》的是末莉子吧。」
「是……的,很抱歉。」
相马小声道歉。
「老板出门后,老板娘马上就下来一楼。她似乎早就知道柜台下有那本书,说:『我要买这本,你打收银。』我没有想要隐瞒,可是老板娘要我不准说。她交代这件事不准告诉任何人。」
看来是不希望丈夫知情,一定是看准了丈夫不在的时机进行。
「末莉子有说她买书的原因吗?」
「没、没有。我问她是想看这本书吗?她说不是那个原因……就没再多说了。」
闻言,户山露出难受的表情。看样子这个人已经知道妻子为什么要买不想看的书了。
「我去找内人谈谈。」
他颓丧地喃喃说。
我和扉子跟在户山身后上楼,他的母亲与工读生相马则留在一楼。他们夫妻两人谈话时,我们适合在场吗?我对此有些犹豫,但老板很理所当然地等着我们上二楼。
近乎客满的咖啡馆里还是一样全都是在看书的客人。我们稍早坐的位子上已经多了一位新进来的中年男子,窗边吧台座位身穿连帽上衣的少年也仍旧在看书。或许是受到我们的脚步声干扰,与少年相隔一个座位的年轻女子转头瞥了我们一眼。
在没有人说话的店里,小声响听起来都很大声。户山走过配膳区前面,一语不发地打开通往后侧的门招待我们进入。
门后是铺着老旧木头地板的走廊。与重新装潢过的漂亮店面不同,这里仍然保留着旧民宅的隔间。户山走到铺着玄关地垫的纸拉门前止步。
「末莉子,我要进去了。」
他拉开门,脱下鞋子跨过门槛。鼹鼠堂的办公室是铺着榻榻米的和室,圆形矮饭桌、老旧纸拉窗应该都是改装前就存在于这间房子了吧。
屋里摆着不锈钢置物柜与橱柜,这才勉强有店铺办公室的气氛。窗边的办公桌前,一位用橡皮圈束起长发、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