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皱起脸来,似乎打算抱怨什么,不过孝二不畏惧;说想要知道来龙去脉的是这个男人。反正谈完之后他也会被送去警察局,情况不可能更糟了。
「我期待著卖掉这本旧书的钱能够稍微改善我们的现况……不过我的做法错了。毕竟连家父都骗不了你们。不管是运气差还是怎样,反正为人只能够脚踏实地才行。」
连版权页都检查完毕之后,大辅终于合上《国王的背》,接著把书收进书帙里。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看到这本书况绝佳的书了吧。
「我知道这样说或许不恰当,不过弄掉一张版画对我来说是无法原谅的失误。在电车上匆忙挪动旧书果然会有报应。如果没有这个疏失,那本书就会是我的了。」
孝二靠上椅背喝下一口咖啡;他已经不在乎眼前这个男人怎么想了。想说的话他已经说完。大辅原本以难以捉摸的态度听著,终于语气沉重地开口:
「原来你没注意到。」
「注意到什么?」
「其实那张版画不是掉在电车上。你是专业人士,不会犯那种错。」
孝二感到错愕,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既然这样,你告诉我是掉在哪里啊!」
「在我们店里。我女儿翻开这本书的时候,不小心让版画掉到柜台下。在你离开之后,她马上就发现了。」
「怎么可能?我仔细检查过版画是不是齐全之后才收进书帙……」
孝二说著,然后他想到了──检查完毕后,那位少女又擅自把书打开。就是她想阅读《国王的背》的后续时。
「那个时候……那么,追我追到北鎌仓车站是……」
「是为了把版画拿给你。可是你上了刚好进站的电车,所以就由正好下车来到月台上的我,代替女儿送还版画并道歉。再怎么样都必须把客人寄放的书的一部份送还,所以我连忙跳上电车。」
孝二听著听著失去了血色。如果他当时在月台上等待那位少女,就能够收下版画、搭上电车离开了。
「也就是说,我并没有被怀疑吧。」
大辅点头。
「我赶上电车时是那样没错。可是留在月台上的栞子小姐听了文香她们的说明之后觉得不对劲。为了谨慎起见,她联络山田先生的儿子,发现他并不在电车上,而是在北鎌仓的咖啡店……另一方面,我也发现外套和其他旧书被留下。正好栞子小姐打电话过来,说:『可能是舞砂道具店的人冒充卖家偷走旧书。』」
「结果就是你的妻子识破一切的不是吗?包括我的所作所为。」
舞砂道具店再次输给筱川栞子──不对,彻底阻扰孝二窃盗行为的人还有一个,就是长相与母亲神似的扉子。她提出一个又一个难以回答的问题、想要看那本旧书,拖延孝二离开的时间,最后还弄掉版画,制造契机让众人识破诡计。
再加上栞子的母亲筱川智惠子也曾把父亲喜市耍著玩。这一家子女性就是舞砂道具店的罩门;在文现里亚古书堂看到长发少女时必须转身逃走。
「不对,就像我刚才说的,栞子小姐并没有猜出你的名字。」
大辅果断摇头。
「哪里不对?你刚才自己说……」
「栞子小姐知道的只是有人假扮卖家,偷走《国王的背》。至于嫌犯是谁,她没有头绪。诚如你所说,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不可能查出来……把你的名字告诉栞子小姐的是山田先生的儿子。」
「怎么可能!」
孝二差点从椅子跳起。
「我连那个人都没见过。你别想撒谎骗我。」
「我没有撒谎。正确来说是山田要助先生的太太打电话给人在咖啡店的儿子,提到了你的事。」
「你又在骗我。我今天的确见过那位太太,可是不管我讲了几次,她都没有记住我的名字,也记不住我们的店名,而我也没有给她名片。更重要的是她为什么要对儿子提起我们店?怎么想都不合理。」
「……你还不明白吗?」
大辅以为难的语气插嘴。
「你拜访山田家之前,没有事先预约吗?」
「预约了。所以呢?」
「一般来说这种时候不是会记下店名吗?」
啊──孝二对于自己的愚蠢感到错愕。就算对话时忘了名字,只要事后查看预约的笔记也能够确认。
也就是说,即使他成功偷走《国王的背》,也很容易被查出来。与运气无关,这场赌局打从一开始就不成立。
「太太为什么要告诉儿子我们的店名?」
「你还不明白吗?」
大辅微讶睁大双眼。
「我没有半点头绪。」
听到这个回答,他蹙眉。孝二不懂这个男人为什么一脸遗憾。
「那位太太对儿子这么说:『书不要卖给文现里亚古书堂了。我想卖给舞砂道具店。』」
「什……」
孝二觉得自己的心脏瞬间停止。
「为、为什么?」
「那位太太似乎很感谢你;明明没有书可以卖给你,你却很有耐性地听她说了很久的话。不但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