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为我的几句话就退出了社团,那不就像是我的错一样了吗?真令人不悦。」
「…………」
态度虽差,但雪乃没有再说什么。似乎是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了,就对我失去了兴趣一样,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自顾自地读了起来。漆黑的书皮挡住了标题,所以也没法利用这个来继续对话。从雪乃身上,可以感受到一种『我与你没有任何关系』的强烈意志。
这样就找不到插话的余地了。没有办法,我只好重新坐下,将视线转向其他成员。虽然我无计可施,但她们应该已经习惯了这种状况,一定会有办法的吧。
但是,我的希望很快就破灭了。
明未这个家伙,看着我与雪乃的尴尬样子,笑得十分开心。春流也和她一样笑嘻嘻的,也许是因为看到明未开心,所以自己也觉得开心吧。从她们两人的态度上,看不到一点帮忙排解和改善状况的意思。
就好像坦然接受着发生在面前的一切——包括雪乃的敌意。
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氛围啊。
我彻底无力了。不对,其实我早就已经无力了,只是现在终于注意到了这一点而已。
身为一个转学生,原本就充满了不安,没想到立刻就被赶到了这种奇怪的地方,那当然会觉得无力——尤其是在老师认为这个奇怪的地方很适合我的前提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我如此劝说自己。
这是充满魔力的话语。没办法。只要用这句话来宽慰自己,无论是多么无理的对待,我都能够从容面对。对,无论离开横浜,还是独自来到镰仓,都是没办法的事。
——如果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这句话来一笔带过,那人生该有多么轻松啊。
可惜,这种魔力只存在于空想之中。
想到这里,我不禁重重叹了一口气。
可与之相对的,明未和春流却兴致高得很。
「总是唉声叹气的话,幸福会逃掉的哦。对吧,小春?」
「其他人的幸福逃掉的话,春流的幸福就会增多了,真开心呀。」
「实际上,能量每经转移时都会被消耗掉一部分,所以完美的零和博弈是不存在的。」
「是啊~但是,如果大家都变得越来越不幸,而春流则因此而变得更加幸福一点点,那就已经足够美好了哦~」
这对话内容实在是太负能量了。但是雪乃似乎对此已经很习惯了,还是心无旁骛,只顾翻书。
这样的事情,她们三个人就一直都在重复吗?
——不对。
并非如此,茶会部应该有四名成员才对。或者应该说,过去曾经是四个人,现在是三个人。仔细想想,对这件事明未描述得很暧昧,所以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说不定,还存在比这三个人更加怪异,问题更严重的第四个人。
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寒而栗。难道下限还在更深处吗?即便是在梦里,估计我也想象不出那会是个怎样的人。即使如此,也无法断言这个人真的不存在。
既然已经上了贼船,无论怎样的状况都只能接受了,反正情况已经糟到不能再糟,有什么问题还是赶快问了比较好。
无论是多么可怕的人,我都不会惊慌——心中做好了这样的觉悟,我终于开口问道:
「第四名社员是个什么样的人?已经退社了吗?」
但是。
话音刚落,我立刻就后悔了。
只见春流和雪乃同时朝着我瞪了过来,那眼神就像是看到了仇人一样,充斥着与刚才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的猛烈敌意。很难想象究竟是怎样可怕的词语,能够让人一听到就突然变成这样。
更何况我只是问了一下她们的同伴而已,为什么会这么不开心呢。
总之,我被这股气势压倒,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很明显,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事,但如今也追悔莫及。我无助地看了看明未,发现只有她一个人的态度没有发生变化,还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嗯,她叫鹄沼冬花。就像你说的那样,她现在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
是像我一样转学了吗?
但是,这种乐天的想法,立刻遭到了明未的否定。茶会室里的空气变得如泥淖一般沉重。而作为唯一没有受到任何影响的人,明未毫不掩饰地用明快的语气向我道出了真相。
茶会部曾经的第四名成员,鹄沼冬花的去向。
「只不过是从楼顶摔下来死了而已。鹄沼冬花,已经被人杀死了。」
我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2
「啊,你醒了?」
睁开眼时,看到屋里有个穿着运动衫的单马尾少女。
「…………」
如此超现实的场面,令我的脑子无法正常运转。这个陌生的少女明明是在别人的房间里,却毫不顾忌地脱下运动衫换起衣服来。屋里开着暖气,并不会觉得冷,所以她应该是刚从外面进来的吧。话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莫非是在做梦?
刚睡醒的大脑还很迟钝,我躺在床上静静看着她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