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鹄沼冬花的?」
「我曾经爱过她。现在看来,应该是如此吧。」
她的回答比我想象得还要干脆。
曾经爱过——这句低语,听起来既像是谎言,又像是真话。不过,真正令人在意的,是后半句话。
听起来就像是,她还没能给自己的感情下好定义。
言外之意,虽说名目上是爱情,但实际上却是怀有着另外的感情。
「虽然小春和小雪是那样说,但其实她根本没有打算用更好的方式去生活……不对,或许应该说是做不到这一点吧。她是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早就料到自己无法活得长久。」
「是因为生了什么病吗?」
「当然不是。她经常把『像我这种人,一定再过不久就会被人拿刀子捅死吧』这句话挂在嘴边……哦,但是她也说过『如果我死了,就帮我揪出犯人吧』来着。称呼我为摇椅侦探的,也是她。」
说着,明未让身子随着摇椅前后摇晃着,显得很怀念的样子。
由于那条毛毯的缘故,比起名侦探,她看上去更像是个病弱的少女。但是,怪异的发型和不逊的神情,都与『病弱』这一形象相去甚远。
——比起摇椅侦探,更像是膝盖上睡着一只大肥猫的坏蛋头子。
不过,我并没有将这些想法说出来,而只是一直看着她。
从她所坐的位置,可以看到所有人的座位,和房间的入口。
坐在那把摇椅上时,明未究竟都看到了什么,又在想些什么呢?
我一边想,一边站起身来。胡思乱想也没有用,这一点我已经深有感触。但是我觉得,明未坚持有人杀死了鹄沼冬花,也许是为了履行她的诺言,找出杀人的真凶吧。
当然,这只是我的主观臆断。
七里浜明未并不是星野刻子。
星野刻子也并不是七里浜明未。
「要找犯人随便你,但是睡在椅子上会感冒的。」
抛下这句话权当是道别,我就此转过身去。身后传来明未强忍着发笑的声音,真不知我说的话到底是哪里戳中了她的笑点?不论如何,我都没有回过头去。
我离开了茶会室,到了屋外。
春流和雪乃早就不见了踪影,抬头一看,天空已是一片殷红。虽然冬天的夜晚总是来得很快,但还不用着急吃晚饭。心里想着要不要回宿舍,可我的双脚却自动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教学楼。
虽然有种任明未摆布的感觉,有点不爽,但目前确实有这样一种冲动。
想要去高的地方。
想要眺望围墙外面。
想要看看除了这里之外的世界——有的时候,就会突然变得如此感性。
「明明我是自愿跑到这里来的……」
轻声的自嘲,没有被任何人听见。
在曲终人散的教学楼里,我一层又一层地爬到顶层,从口袋里掏出那把旧钥匙,打开门来到了室外。屋顶被一人高的护栏围住,面积还算不上大。
即使站在这里,赤红的天空也依然十分遥远。
这让我明白,就算来到这里,我也无法逃到其它地方,再怎么逃,也无处藏身。哪怕来到这镰仓的边缘,躲进一道道围墙之中,也无法获得安全感。
也许。
大概。
人注定无法摆脱自己吧。
真的想要逃离,那就必须要先抛弃自己。
「…………」
我将身体靠在护栏上,耳边响起吱呀呀的声音,老旧的护栏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变了形状。仔细一看,某处的护栏已经损坏,那里有一个可以供人穿越的缺口。
那是极具危机感……却又莫名美丽的景象。
只要一步踏错,就会令人跌落。
只需一步踏错,就可以逃往外侧。
所需要的,仅仅是踏出一步的勇气。
只要能够鼓起这一丝勇气……
或者,有人从背后推你一把的话。
无论是谁,都会从这里坠落而下。
而且……
所有曾经坠落的人,都曾看过我眼前的这副光景。
「作为一个密室,这里会不会太开放了啊。」
我很想笑,但是却笑不出来。
明未说,屋顶是一个密室。
上了锁之后,这里确实是一间密室,但是因为开放感过于强烈,所以让人完全注意不到这一点。周围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所以『作案后趁其他人来屋顶的时候偷偷逃走』的手段是不现实的。不过,只要有足够的觉悟,要想用绳子之类的东西跑到三楼的教室里,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又或者——
假如会飞的话。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