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不自在的感觉。
就像是内心被她看透了一样。
「……她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呢?」
其她两人比较容易理解——敌对与无所谓。雪乃和春流对这样的态度丝毫不加掩饰。但是明未的情绪,如同混沌的漩涡一般深邃难解。
唯一能够看出的是,她对我有着某种兴趣,虽然不知道这种意图是善是恶,但过去几乎没有人对我产生过这样的情绪,所以我也很难防范。
「真是个怪人。」
这就是如今的我,对七里浜明未的评价。
——虽然还轮不到我这样去说别人。
因为对江之岛女子学院的同班同学,以及身为室友的茜来说,我自己也同样是『怪人』。光是想想就觉得胃痛,所以还是别多考虑了。
反正大家都是怪人。
只是程度和趋向有差别而已。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回到宿舍楼,爬上楼梯,返回自己的寝室。陡峭又狭窄的台阶连扶手都没有,每迈出一步都会吱呀作响,十分可怕。宿舍楼本身是古旧建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但至少应该多安装几个灯泡吧。头顶的电灯明显瓦数不足,根本无法应付楼内的深邃阴暗。
望望窗外,已看不到太阳。夕阳的余晖已经消散,天空被沉沉的夜色笼罩。
冬天的夜晚来得好早啊,我无意识地想着。
——明明和那一天是同样的时间,但当时的晚霞仍然一片鲜红。
也许是因为明未说了些无谓的话题吧,当时的空色,一直回闪在脑海中。在教室里看到的鲜红夕阳,挥洒在教室里的鲜红霞光,以及背对着那片凄艳红霞,稍显落寞地笑着的,瑞穗爱理。
「…………」
我轻轻摇了摇头,试图将那副情景从脑内赶出去。快步回到了寝室里,但却没见到任何人。我连去食堂吃晚饭的心情都没有,就扑倒在了床上。
本来只打算休息一下,结果直到茜回来我都始终是这副德行。可能是丧失了时间观念,不小心睡了过去吧。
回到寝室的茜看到我趴在床上的样子,便对我说:
「你每天都是这么辛苦啊。」
「……陌生的环境确实很消磨人的。」
连我自己都知道这是在说谎。
哪怕是在熟悉的环境下,我也不会有什么变化。在横浜上学的时候,我也每天都承受着这样的疲劳感——甚至在那之前,也始终都是如此。
不管熟悉不熟悉,只要是有人的环境,我都无法从容应对。
星野刻子就是这样的人。
所以……
「……茜,我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不恰当的事情?」
明知道不该问这种问题,我还是无法制止自己。
茜总是拿出很积极的态度来与我相处,这令我十分开心……正因如此,我才不得不问出这个问题。
自己会不会无意之中伤害到这位心地善良的室友——这是令我始终放心不下的事情。
听到我突然这么问,茜皱了皱眉。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很不擅长把握与他人之间的距离感,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该如何和人交往……」
经常病休。一旦进入新的环境,就会因无法掌握彼此间的距离而遭到孤立。即使熟悉了环境,又会因对距离感的错误估计而招致失败。
我把握不住那种微妙的平衡。自从注意到这一点,我就不再积极地与人发生联系,如此一来就更加学不会把握距离。这种悲哀的恶性循环,令我心灵上的疲惫不断加剧,到头来反而是独处时更加轻松。
可是,独身一人是活不下去的。
我明白,就是通过受伤和伤害他人,人们才学会如何相处。
但是我害怕受伤,也害怕伤害他人,所以最终——
——铸下了无可挽回的大错。
瑞穗爱理的身影,镌刻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因为没能把握正确的距离感,我失去了她。当初的失败,我还会不会一再重复呢?
「你对我很亲切,我对此十分感激。但是,如果我有做错什么事的话,真的很对不起……」
我趴在床上,不敢抬起头来与茜对视,不敢确认和田冢茜现在是怎样的表情。
我很清楚,自己说的话显得过于卑下,简直如同忏悔。但这都是因为,茜的温柔令我感到惶恐。在镰仓这个新的环境中,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地适应过来,都是因为有茜的存在。
感谢与致歉,就是如今的我竭尽全力所能表达的言语。
听到我这么说,茜却——
「啊哈哈哈哈!」
像是对我的不安和勇气全都毫无察觉一般,大笑起来。一边笑着,一边跳到床上来啪嗒啪嗒地拍着我的后背。我还没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吃惊地回头一看,发现茜正一脸愉悦地骑在我的身上。
「是啊,你确实掌握不好距离感,也分不清气氛和场合。尤其严重的是,你还会特意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