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石上雪乃。
看着她丝毫不受影响地读着书的模样,我不由得小声嘀咕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和雪乃是一对呢,难道是左拥右抱的关系?」
「嗯?不是的,对我而言,只要对方有需求,不管是谁都可以随便要我的。」
明未显得若无其事。
她的态度实在是过于自然,以至于我对她说的话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难道是说——不管是雪乃还是春流,或者其他的任何人,她都会来者不拒吗?
像是察觉到了我视线中的异样,明未紧接着点了点头。
「小雪是个胆怯的人,需要通过被人触摸而感受别人对自己的包容。小春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需要通过触摸他人来满足对别人的支配欲望。」
「……你是说做那些事都是为了交流情感吗?」
「触摸是一种很便捷的交往方式啊。性伴侣是通过性交的方式来确立性伴侣的关系,那么朋友呢?是通过何种方式来确立朋友关系呢?由于对这种有名却无形的概念感到不安,所以才会用简明易懂的方式来交流。」
难道不是吗?
为了得到我的认可,明未继续解释道:
「触摸别人的时候,如果没有遭到拒绝,那就意味着他人对自己的肯定,多么简单明快。虽然明白这种理论十分扭曲,但对我们而言,不得不靠这种强硬来保护自己。」
我并没有点头,也没有否定。
我并非不能理解明未的意思。所谓的朋友,是一种十分暧昧的概念,很难明确地为其下定义。还不如恋人那样具有束缚性意义的关系来得好理解。或者就是像明未所说的那样,通过性行为来加以确认。
既然不擅长与人交流,那么就只能通过强硬的手段相互联系。
对此我能够理解——但涉及到肯定或否定的话,就是另一回事了。
到头来,我还是没有选择两者中的任何一方。
「要搞为什么不在宿舍的寝室里搞。」
「很不凑巧,我没有那种嗜好。」
明未也没有继续追究下去,只是笑着耸了耸肩。
……但是,可以不要说得好像在自己的房间里发情才是异常性癖一样吗。
对正常人来说,在茶会室这种开放性的公共场合发情才不正常。但事到如今我已经明白对她们无论说什么都是徒劳,还是不要打草惊蛇比较好。
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
我正这么想,谁知春流突然转过身来,狠狠地瞪着我。
不对——她的眼睛像玻璃球一样毫无生机,根本算不上是瞪视,其中充斥着爬虫类动物的冰冷。然后,她用与眼神同样全无感情的平缓声线问道:
「意思是要赶我们出去吗?」
「——不是。」
我赶紧回答。
「是这样啊。」
春流于是点了点头,又继续开始泡茶。
……我也隐隐约约感觉到了,其实比起雪乃,春流才更加恐怖。像雪乃那样把敌意表示得那么明显,反而容易应对。但是春流平时脸上总是一副毫无心计的亲切笑容,却能够在一瞬之间变成另外一张脸,让人时时刻刻都放不下心,总害怕她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对自己人……或者说『自己的东西』就会充满善意,宠爱有加,而对除此之外的任何东西都极为排斥。虽然还不清楚究竟排斥到怎样的地步,但对此还是不要轻易尝试比较好。
另一方面,明未才是真的让人捉摸不透。和其他两个人不同,明未随时都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一脸的轻浮和不逊。对我这个来路不明的转学生无条件地表示欢迎和接纳,不惜以淫猥的行为来维系与雪乃和春流之间的联系。她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虽然这一点还不甚明确,但至少是个可以与之和平相处的人,目前对我而言,这样就足够了。
系好了领巾的明未将双手交叠着放在了膝盖上。
「这里的生活都习惯了吗?」
「如果可能的话我也不想习惯的,但托你的福,还算顺利吧。」
先不说学校,至少茶会室的这种氛围我可一点都不想去习惯。但是,一旦放下芥蒂,就会发现坐在这里的感觉意外的轻松。因为这里全都是奇怪的人,在她们面前不需要有过多的顾虑。对不擅长人际交流的我来说,实在是舒适得很。
而且,明未允许我留在这里。
虽然还算不上十分自在,但除了这里之外,我确实没有任何可以停留的地方。
——虽然不知道雪乃和春流怎么想。
雪乃是不会对我敞开心扉的,只要一开口就是恶毒的话语,现在也是死死盯着手里的书,头都不抬一下。还有春流,有的时候她看着我,就像是在审视某样东西似的。
把我当人来看待的,就只有一个明未——即使她的眼神偶尔也有些奇怪。
无论如何,多多少少还是习惯了。
只是,这真的并非我的本意。
新的环境,新的生活,新的规矩。一切都是不熟悉的东西,光是要适应它们就已经筋疲力尽,大部分的时间都消耗在了日常生活上。在这过程中完全不用去考虑多余的事情,也就自然而然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