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令我又一次心如刀割。
明明胸腔内没有任何伤痕,但是疼得就像是有个看不见的伤口在汨汨地往外流血。
好痛。
如此的疼痛,令我无所适从。
我在横浜的学校,结识到的唯一一个朋友。
是我曾经拥有的,真正的朋友。
她已经不在了。
我们之间也没有了任何的联系。
失去了一切的我,于是从横浜逃到了镰仓。
——所以,这是我应得的。
被分配到茶会部,是理所应当的对待,根本无法对此表示抗议。一切皆有道理,众人皆有归属,我的所作所为,就决定了我在这里的去处。关于横浜的事情,我不应该再去考虑,只要坦然地接受这里的新生活就行了。
「……请你多多关照。」
所以,我也伸出了手。
掌心稍稍一接触,茜便毫不踌躇地握紧了我的手。有些痛又有些温暖,握起来很舒服的手。茜抓着我的手上下摆动着说:
「啊,但是学校并不强制要求你进行社团活动,再说她们那里根本也没有什么具体的活动。真不愿意去的话,当个幽灵部员也没关系的。不过我想,你应该还是能和明未和谐相处的。」
「我会考虑的。」
但是,我心里很清楚,自己一定会再次前往那间茶会室。
要问理由的话,大概是为了七里浜明未……的那双眼睛。
并非春流那种我行我素的眼睛,并非雪乃那种充满敌意的眼睛,也并非茜那般真诚正直的眼睛。
昏暗沉重,无所不至;
浓密粘稠,满含热度;
就像是看透了一切的——明未的眼睛。
她对我很感兴趣——不知为何,我对此很有把握。即使是在横浜时,对孤身一人的我说想和我做朋友的瑞穗爱理,也从来没有用那样的眼神看过我。
虽然明白这样的兴趣绝不是源自什么善意,即使如此,也令我十分在意。毕竟,就连我自己,都从来未有对自己产生过如此的兴趣。
所以明知危险,依然无法置之不理。
想要去了解,想要去触及。
那双眼睛——仿佛能够将我的罪与罚一并包容。
哪怕仅仅是我的幻想也好。
「不过,并非所有人都能够像明未那么好相处。她虽然是个怪人,但却有一套身为怪人的待人接物之道。」
「其余的两个人也已经很奇怪了……」
「那两个人我可无法应付。我与明未只是个人与个人的交情罢了,要我跟那三个人呆在一起我可不干。」
茜松开了手,夸张地耸了耸肩膀,然后接着开始用餐,不过动作比刚才粗野了许多。
……那三个人?
对这个字眼我感到有些纳闷。如果说其中不包括明未的话,就说明除了雪乃和春流之外,还存在另一个人。
难道是指……那个人吗?
在茶会室的时候,那个听起来意义沉重,令气氛为之骤变的名字。
「鹄沼冬花……那个已经死掉的人?」
听到这个名字,茜的表情明显变得有些不悦。
见她脸上第一次出现如此露骨的神情,我立刻觉得有些抱歉。不仅如此,茜紧接着又咂了下嘴,然后说:
「嗯,从教学楼屋顶摔下来死了……只是,我不太愿意提起这件事。」
「……对不起,她是你的朋友吗?」
确实,提起已经死去的人是我太欠考虑,更何况是在早上的餐桌上。
我默默在心里责怪自己,明明知道自己有看不清气氛的毛病,却还是没法改正。
掌握不好距离感,总是会踏进自己不应该踏入的范围内。一旦察觉,又会过于恐惧,变得一步都不敢迈出。
这样的事情不断重复,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是孑然孤身——可是我竟然半点都没有尝到教训。
今后一定要注意——我对自己一再提醒。
但出乎意料的是,茜露出了毫无笑意的笑容。
「才不是,只是因为太讨厌她了,所以根本不愿意回想起来。她是我所见过最恶劣的人。」
「…………」
「有关她的事情你可以去问明未,虽然令人不爽,但明未应该是与她关系最亲密的人了。」
这对茜来说肯定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只见茜刚刚吃完饭,立刻端着餐具站了起来,就像是打算借此强行结束这个话题。
「——莫非你吃饭很慢?」
看到我盘里还剩下三成左右的分量,茜问了个合情合理的问题。
其中并无任何责备的意思,而确实仅仅是个简单的疑问。我本想回答『只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