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标准,也是对他们所处状态的极大改善。因为,在此之前,很多日本人根本拿不到像样的工资,还要从事几乎是强迫性质的劳动,不过,如果有了明确的标准,那种情况就会少一些了。只要那样做,现在的日本人就会对你感恩戴德了。——另外,就不列颠人方面来说,就算设定了标准,他们受到优待这个事实也不会发生改变,所以,他们对你的不满也可以控制在能够解决的范围内。当然,最终的目标是实现消除差别,但正所谓欲速则不达。待遇变得和日本人相同的不列颠人不仅会对你产生不满,甚至有可能把怨恨发泄到日本人身上。”
听到这些,娜娜莉感到震惊了。在那次咨询会上,也有名誉不列颠人说过同样的话。说假如现在不列颠人的待遇变得和他们一样,那么不列颠人恐怕会把矛头转向他们。现在,ZERO也指出了这一点。
“差别实在是一个深刻的问题。娜娜莉总督,能通过法律改变的只是表面。但是,问题的根本在于人们的深层意识。表面看起来消失了的差别,如果在内部以更加凶恶的势头燃烧着,那就毫无意义。操之过急的改革会引发的,正是这种情况。因为,对那些表面上无法欺凌日本人的不列颠人中的差别主义分子而言,就算有法规限制,其核心也根本不会出现任何改变。而且,那将在法律无法涉及的地方爆发。”
原来如此……
“因此,我提议,不要进行激进的改革,而要分阶段进行改革。以你的立场,现在提出平等的口号还为时尚早。你必须花时间,将不列颠人头脑中的差别意识慢慢消除。否则,你所说的‘善待日本人的世界’就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不过,这也许是个要花上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的漫长过程啊。”
——所以,你叫我不要轻率行事?
“绝对不可以放松警惕,娜娜莉总督,如果你倒下了,11区的改革也将宣告破产。……活下去,虽然我是站在你的敌人立场上的人,但作为和你一样对日本人的现状感到担忧的人,这就是我真切的希望。——我说完了。”
话语结束的同时,屏幕上的ZERO的影像也如同被海浪抚平的沙滩上的足迹一般消失了。他的语气,依然和咨询会上时一样冷淡。
一直坐在轮椅上倾听的娜娜莉小声地叹了一口气,歪着脑袋,把食指放到唇边。她身边的阿妮亚依然一言不发地把一只手搁在娜娜莉的轮椅上,并面无表情地盯着已经没有ZERO的影像的屏幕。
娜娜莉将脑袋摆正,将白皙细小的手伸向旁边说道。
“阿妮亚。”
阿妮亚看着将手伸向自己的少女,并轻轻握住她的手,问道。
“什么事?”
“阿妮亚你是怎么看的呢?刚才ZERO所说的……”
阿妮亚握着娜娜莉的手,偏了偏头,随后,用和平时一样的平淡语气说道。
“那个戴面具的家伙,还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啊。”
“什么?”
“不过……”
“不过?”
“看起来,他似乎很了解总督您的事。”
“是啊。”
娜娜莉平静地点头答道。这其实是ZERO破格的善意吧——娜娜莉曾这样想过。仔细想想,敌国的总督就自己领地的政策问题,向主张该领地独立的反政府者征询意见,这本身就是不合常理的行为。而对ZERO来说,这些问题,他根本可以不理睬,也可以嘲笑,至少,他没有认真回答的义务。然而,ZERO还是回答了娜娜莉的问题,而且,他的话语听起来非常真挚,绝对不是开玩笑或者嘲讽,而是陈述了自己的观点。那毫无疑问是他的忠告。娜娜莉不得不认真思考他这样做的意义。
“阿妮亚。”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娜娜莉再次叫了她的名字。
“什么事?”
“阿妮亚你——也反对建立行政特区·日本吗?”
娜娜莉突然这么一问,阿妮亚弯下腰,注视着双目失明的她。事件一秒一秒地过去,能听到的,只有秒针走动的声音。
随后,阿妮亚直起腰,再度朝屏幕看去,并小声回答道。
“我并不是讨厌总督的梦想。不过,我不喜欢看到借用他人之力的总督。”
“是喜欢与讨厌的问题吗?”
娜娜莉苦笑道。
“真符合阿妮亚的性格啊。”
“您生气了?”
“没有,只是觉得有点理解你的意思了。”
借用他人之力——阿妮亚想说行政特区·日本的事正是这种情况吧。事实上,提出特区这一构想的,并不是娜娜莉,而是已经亡故的姐姐尤菲米亚。追寻尤菲米亚的梦想来到11区的娜娜莉要重建特区·日本,将尤菲米亚的梦想变为现实,这种想法是理所当然的。可是,阿妮亚想说的却是,不能那样做。在特区计划进行的时候,她对娜娜莉说了许多不好听的话,也是这个原因吧。而且——
——ZERO想说的,不也是一样的吗?
在这深夜里,娜娜莉突然这样想到。
三周后——
在11区总督娜娜莉·V·不列颠的主导下,11区内的劳动法得到了修正。新提交的法案最大的特点,就是对之前根本没有涉及到的名誉不列颠人以外的11区人,也设定了详细劳动条件款项。名誉不列颠人和不列颠人之间,也清楚地规定了待遇的差别。尽管以总督辅佐官罗麦尔小姐为首的不列颠至上主义者不太情愿,但还是认可了法律的修正案,这算是一个了不起的进步吧。另外,该法案在总督娜娜莉最初考虑的路线上做了若干调整,大部分内容的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