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允许以外是禁止骑摩托车上学的——卡莲边走过去边想。这时正好和戴头盔的学生视线相对了。
“啊,你好。”
对方突然好不犹豫地扬手对自己打招呼,卡莲顿时愣住了。感觉那只是单纯的问好。再仔细一瞧,那人似乎在哪里见过。
另外一个学生则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只冷冷瞥了卡莲一眼。对他的样子卡莲就真的一点也没有印象了。
既然会打招呼,也就是说那个戴头盔的男生应该是认识自己的吧。可即便如此,却怎也记不清,结果卡莲到底还是没有亲切回礼的意思。
卡莲没有停下脚步,只是点了点头就从两人身边走了过去。之后背后又传来两人谈话的声音。
“是熟人吗,利巴尔?”
“傻……傻瓜。鲁路修,你是当真这么说的吗?”
鲁路修?
第二次听到的名字,一下子卡在了卡莲记忆的角落里。总觉得在哪里听过——呃,是在哪里来着?虽然记不清样子,但名字像在哪里听过的……
卡莲一边走一边想,很快便走到了十字路口。一直延续着的学校围墙到这里也就终止了。
这时再已听不到方才男生交谈的声音。
隔着稀稀拉拉只几辆车子往来的马路对面,有一家咖啡厅。尽管卡莲没有进去过,但她知道学校里有的学生偶尔会逃课到这里来。
现在也能看到零星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坐在里面。
面向大街的玻璃窗上,映着卡莲呆立的身影。
那副身上穿着学校制服,仿佛楚楚可怜的千金小姐的身影,感觉离自己好遥远。而且无比的渺小。
那——果然不是自己。
男人的名字叫永田吕伯。
当然这不是真名。
不,其实姓氏并没有改动,名字只是个称号。
再加上他和红发少女一样,并不是纯粹的日本人,也混了布里塔尼亚帝国的血。不过,他是四分之一的混血儿。
简而言之,就是在这个国家还被称为日本的时候,还是和布里塔尼亚有某种程度上的交流的,也正因如此,在战后的现在,他们的苦恼才纠结得更为复杂,沉重得叫人异常痛苦。
两个祖国——
要是能够率直地认可任何一边,那将是多么快乐的一件事情啊。
“啊呀呀,真够灵巧的。”
这么说着,一位女性从永田背后盯者他的手边一直看。
以女性来说她的身材颇为高挑。修长的手脚套着粗犷活泼的T-shirt和牛仔裤。
“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扇把爆炸品的处理交给你了。下次能不能就照着这样,做个任谁看起来都只是普通瓷器的塑料炸弹啊?”
她的口气轻松得像在闲话家常,以开朗的声音说着相当危险的内容。
不仅如此。
和语气相反,她的眼神散发着危险的气息,目光尖锐如刃。
那正是不断战斗的人才有的眼神——不论怎么被日常琐事所埋没,也一刻不忘迫近自身的危险和威胁。
“我说井上——”永田没有停下手中转动的轮轴,应道。
他那双称的上上纤细的指头,正把灰色的土块变成一个绝妙的花瓶。看起来很单纯的劳作,实际上只有经过长年的磨练和一定的天赋才做的出来。
“那种东西就算真的能做的出来,你倒是说说打算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拿来干什么用啊?”
“呃,比方说以你的名义奉送给总督府,然后当场轰的一声什么的,”
“很不巧,我并没有成为过那种大人物的记忆和经验。”
然而,话虽如此,他的确是以了不起的陶艺家身份在社会上活动的。
当然啦,表面如此。
名叫井上的女性在不打算停顿手头工作的永田背后耸了耸肩,然后环视了一下四周。
这是个东西横七竖八摆放,杂乱不堪的泥地房间。
房屋样式也相当的古旧。撑起茅草屋房顶的柱子已经被熏得昏黑,墙壁上也处处破裂,还四处并排着木棚。
这里是曾被成为奥多摩的土地上盖起的一间山庄陋室。不,或许说是山里窝棚还更合适些。
“嘿。”
永田突然叫了一声。
看来是终于满意地完成了。只有这个瞬间,他那伶俐的容貌才像少年般绽放开来。不过,对不具备陶艺知识及兴趣的女性来说,这到底有什么好感到满足的,真是完全不晓得。
“好了——”
完成了劳作的永田用水桶里的水洗干净脏污的手之后,总算是回过头来了。随意扎起的长发在他背后轻轻摇摆。
“到底有何贵干啊?总不会是徒步到深山里头来郊游的吧?”
“呵呵,其实有一半的目的是这样的啊。”
轻松一笑之后,井上的表情突然换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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