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从少女的表情看来,她似乎有某个想法得到了证实。
「我先前说过,常人无法感受到他们的心电感应。」
「咦?等等,可是……」
——声音明明那么清楚啊?
少年讶异地看向周围。脑不在家的贤人们依旧闭着眼睛保持沉默,不可能是他们。
「抱歉。」
洛芙抓住康那的衣摆,接着以近似柔道过肩摔的动作扭转身体。
她瞬间脱掉了康那的上衣,在将熄提灯的些许照明下,少年纤细的裸体就像刚羽化的成虫一样,带有无色素的透明感。
「哇!」康那反射性地以双手遮胸并蹲下。这是他为了不让人看见自己瘦弱肉体所养成的习惯。
艾克利镜头的光,转为阳光般温柔的颜色。
「没关系,康那小姐。随着年岁增长,胸部自然会跟着变大。」
「我是男的啦!」
「……咦?男、男的?」
大为动摇的艾克利开始发出嗡嗡怪声,康那则将目光从机器转往洛芙。
「你干什么啊!」
「寻找你不是常人的证明。」
洛芙似乎在找什么东西般,一边在康那身边打转一边用提灯照亮他的背部与脖子。转完一圈后,少女突然抓住康那左臂,接着把提灯拿近。
一道肿起来的黑色伤痕,从他的肩膀延伸到手腕。这道烙印在白皙肌肤上的痕迹,仿佛对提灯的光有所反应似地蠕动。
「这……这是……什么?」
「证明。」
康那左臂的皮肤之下,埋进了某种有拇指粗细的蛇状物体。手腕附近的前端呈现钓钩般的形状,延伸到肩膀的尾巴部分则是激烈地乱动。
「你果然被『C的触手』寄生了。」
洛芙对着那只手说出听起来很可怕的词汇。
「遇上伊塔库亚时,拜亚基回应了你的声音,所以当时我就想可能有这么一回事。」
「原来如此,的确是位稀客呢。」冷静下来的艾克利插嘴。
「真没想到康那先生是保菌者。」
强烈白光照在康那原本就已苍白的脸上,让他的肤色显得更为淡薄。艾克利的镜头,就像充满好奇心的研究员所戴眼镜般闪闪发光。然而光只维持了数秒钟便逐渐减弱。
「在失去众多朋友的日子里,遇上这样的奇迹……还真是讽刺呢。」
「等一下。」表情僵硬的康那连忙开口。「C?触手?寄生?保菌者?奇迹?你们在说什么啊?这个在我手臂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它的正式名称叫【深水浅眠者C——其中一只触手】,据说是种会以极低机率寄生次元移动者的生物。」
一听见「生物」康那就差点昏过去了,整个人像倒下般攀着艾克利。
「这玩意儿要怎样才能拿掉?你很聪明吧?快教救我啊~~!」
「呃,这个……」
见到少年拼命地哀求,艾克利显得很困扰,镜头微弱地闪烁。
「这种生物对人体无害。所谓『保菌者』也不是感染者的意思,而是载体的意思。」
「无害……这不是重点!变得这么恶心就叫有害了吧!看,它在动……它在我的手臂里乱动!快点把这家伙拿掉、拿掉——!」
他别过脸去不看自己的手臂,哭喊着要人家帮忙取出。
「可是,它紧紧缠着臂骨与肌肉,除非把手砍断否则拿不掉。对吧,洛芙克莱夫特小姐?」「我听教授说,『触手』会先在脑部扎根。与其砍手,不如砍断颈部比较确实。」「他的论文我也读过。《深水浅眠者C——其中一只触手——基于前例所行的考察》。虽然的确是篇了不起的论文,但我对少许内容有点意见。就是切除寄生部分后会产生精神异常这部分。」「广义上可以这么认为,不过若从共生的角度思考,取出内脏后也会……」「不,我是指与脑下垂体和内脏的管路毛细神经同化这点。」
两人毫无顾忌地进行听来耸动又难解的讨论,康那夹在他们之间,以痉挛的双眼盯着自己带有恶心颜色突起的手臂。自己居然没发现这种东西栖息在手臂里。肿起来的地方直到现在依旧不痛不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顶多扭转手臂时皮肤有点紧绷感而已。手臂上也看不见那东西钻进来的伤口。那么,它到底怎么钻进来的?嘴巴?耳朵?肛门?能切开手臂把它拿出来吗?还是已经牢牢地同化了呢?应该没产下一堆黄色的卵吧?卵孵化时会不会有上万只寄生虫从身上的各个洞里像烟火一样爆出来啊?
洛芙停下议论,给了在一旁碎碎念不停的康那一巴掌。
「康那,这是个好机会。听好,你根本没必要把它拿出来。寄生在你身上的东西,虽然看起来像在烂泥中蠕动的环节动物,然而魔法领域的人可是将它当成至宝,称它为〈贤者之杖〉喔。」
「我才不管那种事呢!为什么苏夏尽是些诅咒、寄生、挖脑子之类的东西啊?这些东西早就超过我的容忍范围了!虽然你们会一一进行难懂的解释,但老实说我完~~全听不懂。一直点头也是理所当然的吧?你们讲的东西太疯狂了!我不管我不管,我想回家啦!」
少年捂着挨了巴掌的脸,在高举的拳头前用孩子般微弱的声音反复喊着「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回归的机率会提高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