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 泉先生靠近了一点,夏目听见泉先生的声音在说:
“那个女孩子是铃子,因为看得见妖怪而被同学欺凌的铃子,也不被大人相信的领子。我恨好奇,也因为她的哭声感到厌烦,我也不知道我是想去安慰她还是想去伤害她,总之,我向她靠近了。”
不过,铃子却不是那种软弱得需要安慰的孩子。
“滚开!管你是什么妖怪,离我远点!偷窥狂这是恶心!”
察觉到什么在靠近,铃子突然转过脸来对着它大骂。然后,扯起脏脏的水手服的下摆胡乱地擦了擦脸,抽噎着,站起身,慢慢地往来时的方向走回去了。
“毕竟还是个小孩子啊。”
泉先生的声音又想起。
“所以她再怎么讨厌,再怎么厌恶,仍然还是得回到那个家里去。她没有别的容身之所。”
我有点沉默。
叫我如何说得出来?我何尝没有过这样的爆发,这样的挣扎?原来,自己经历的痛苦,不过是历史的重演。
“那是我唯一一次看到她哭。”
泉先生的语气,带着一点黯然的感叹。
“后来,她隔上一段时间,还是会跑到这么遥远的森林里来,有时候,带着伤,有时候,只是短暂的离家出走的样子,有时候,她还会在这片森林里收拾几个妖怪,带着放肆的笑。她的传说很快就流传到这边,那个强大的小姑娘,把我们妖怪耍着玩,夺走我们的名字,使我们成为她的部下。”
场景走马灯似的闪回而过,铃子身手矫健地在森林里穿梭,笑的声音比当时她在这里哭一场的时候还大,狸猫、狐狸、小地精,低等的妖怪被她肆虐玩耍,即使有凶狠一点的妖怪,也敌不过她手中的金属球棒。她渐渐长大,从那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快进一般,就变成了高中生,穿着带有短领结深蓝色水手服,却依然赤着双脚,坐在树上。
而泉先生,始终在一旁,看着。
我有一点迷茫,自己看到的,是发生过的景象,还是泉先生眼中的事情?铃子外婆的那种张扬与闪耀的身影,仿佛带着光芒一般,是这片郁郁葱葱的幽凉森林中,唯一耀眼刺目的太阳。
果然,是和自己不同的存在。
被排斥,被欺负多了,我学会的是忍耐和沉默,无论是人还是妖怪,保持距离独善其身,起码能够平静的生活,没有再指望其他了。
但外婆不同,她不甘寂寞,不甘被欺凌,她始终奔放而自由,让自己燃烧的生命力找一个出口。她的脸,始终仰着,向上看。
多少让我有点羡慕,甚至,有点嫉妒。
因为自己只能沉默地接受这一切吧。
不过,还好。有了猫先生之后,自己也多少有了些改变呢。
想到这里,我不有得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猫先生的背。莫名的,就有了一种安心的感觉。
就像是铃子的睡脸一样安心。
似乎就是身后小木屋后面的那棵树,铃子爬到了树冠上,撕扯掉多余的枝叶,为自己的午睡铺了个温暖的床。
泉先生靠近了,看她睡得安详,似乎能听见呼吸的声音。
就这么看着好一会,心中,似乎都有了一种温暖的感觉。那似乎不是秋日阳光和煦温度所带来的错觉。
心里叹了一口气,泉先生转过了视线,准备离开。
“喂,大个子。”
身后的铃子突然说话了。
“你一直都在看着我吧。”
没有回头。
“每次来这边都有种熟悉的感觉,也不知道是哪个妖怪,你也不出现,这次被我逮着了吧。”
没办法,泉先生转过身,看见铃子笑眯眯的脸。
“我是铃子,夏目铃子,要不要同我玩个游戏?”
“不,我不要同你玩游戏,输了我也不会把名字给你,赢了我也不会吃了你。”
泉先生的回答轻快爽利。
“切,真没劲,看样子你知道我啦。”
铃子的表情一下子转为无聊、接着又很不满地嚷嚷起来:
“你干嘛每次都不出来啊,我一直觉得这边有个大家伙,一直都没找到,所以才时不时跑来想找你玩啊!”
泉先生摇了摇头,说:
“我要是早就出来了,说不定你就不会再来了。”
铃子诧异地一笑:
“你这个妖怪真有意思。”
泉先生也笑:
“彼此彼此,我也觉得你很有意思。”
“所以才没吃了我?”
铃子问得很尖锐,可脸上却带着笑:
“都说东边深山有大妖怪,每年都有人畜在这失踪,长着长角和尖牙的大个子可怕妖怪,但我觉得你并不怎么可怕嘛。”
铃子带着笑的眼中映出泉先生,是个跟这棵百年古树一般高,头上长着一根银白色尖角的青色妖怪。
泉先生露出尖利的牙齿一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