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们,仿佛在责备自己。
排挤祖父的孙女,油嘴滑舌的孩子,危险的不明底细的魔法师,也就是应该被攻击的人——月子觉得从这些人的言外之意,便是这些责备。
她脑海中浮现不出应对的话语。就算想逃跑,脚下也使不出力气。
(好怕、好怕、好怕、好怕——救、救救我,老师。)
月子一边想哭,一边寻求着帮助。可是,十郎并不在这里。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月子很想堵上耳朵蹲在地上。
就在这时——
别跑。抬起头,看着对手。
月子仿佛听见了十郎的声音。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这只不过是幻听。如果是十郎的话,一定会这样鼓励自己吧,可现在,他却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
……是啊。
月子攥紧了拳头。
他确实不在这里。可是,他还在月子的脑海里。他的存在。他教给月子的一切,都在月子的脑海中。
(我不是一个人。)
月子不停的说服自己。
(他一直都在我身边。即使是现在,老师也在我心里。我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人——)
在和别人不能很好的交流的时候,该怎么办呢。
是的——要注视对方,了解对方。
在一片喧闹中,月子缓缓的开口说道。
***
“……做出选择就要做好相应的觉悟,以前曾经有一个男人这样跟我说。”
“哦。”
“不可能想得到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得到了什么东西就会失去什么东西。如果要夺回我之前的身份的话,扼杀自我,答应你的要求也是一个选择吧。”
“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
十郎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我不应该这么选。这是你下的毒药。”
“毒药?”
麦斯威尔皱起了眉头。
“你会配合对方,调制毒药。然后慢慢注入到对方心里。毒药不会让人感到痛苦,却能慢慢腐蚀人的心灵。”
“真有诗意呀。”
麦斯威尔陈述了自己的感想,他并不是在讽刺。
“你并不是在随心所欲的使用暴力和权力。你一点点的侵蚀别人的心灵,诱导他们,让事情往你希望的方向发展。对于一花是如此,恐怕对于雏咲伊藏也是如此吧。”
麦斯威尔有些意外的瞪大了眼睛。
“嗯,你比我想象的要敏锐。基本上来说,就是让他有一种愿望会实现的错觉。然后只要稍微偏离他心之所向的方向。然后在他背后推一把。这样的话,在他本人也没意识到的时候,便到了非常了不得的地方呢。像伊藏那种俗人,就更轻松了。只要告诉他有好处就足够了。”
“对于雏咲,你也是用了这种方式吗?”
十郎指的是在电视台前,麦斯威尔和月子交谈的事情。
麦斯威尔故意煽动挑衅月子,让她的感情激动——也就是说,让她对麦斯威尔心怀愤怒和憎恶。
“在纯洁的心灵种上憎恶的萌芽是非常有效的。憎恶会产生极大的行动力。而且一旦有一次因为憎恶而付诸了行动,那么下一次就很难拒绝这种诱惑。在心中培育憎恶感,便渐渐没有抵抗心理了。结果,她的行动原理会变得非常单纯,很容易控制。”
说到这里,麦斯威尔笑了笑。
“不过,这只是次要问题。我只不过是喜欢将单纯、纯真的孩子的心,变得污秽肮脏。那种年龄的孩子,只要经历一点事情,人格就会有很大变化。如果你没出现的话,恐怕会进行的很顺利吧。——啊,对了,你则刺激了劣等感和优越感。D级居然是A级复数施咒者的老师,这真是非常有魅力的情况啊,你难道不觉得自尊心被满足了吗?”
“……这跟自尊没关系。”
十郎知道。曾经的一花,因为自己是天才,受了多少苦,然后月子因为这份杰出的才能和资质,需要多少支持。
自己也曾对自己没有才能这件事,心怀劣等感。可是,现在的十郎,已经知道有比那小小的自尊更重要的东西。
“你不管是以什么形式,都不应该存在于雏咲的身边。这件事我很明白。”
“然后呢?”
“所以,我选择放弃。”
“放弃证明你的清白了吗?真是遗憾啊——”
“不是的。”
十郎没等麦斯威尔说完便继续说道。
“为了证明我是清白的。”
不知是不是没听懂十郎说的话,麦斯威尔困惑的歪了歪头。
“你接下来会一直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