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确认这阵怒吼声,以及唯里沦为人质的身影时,月子这才察觉到自己所犯下的失误。
她以为一开始的《无形之手》那一击,便已彻底击昏了那名黑发男子,如今看来,他似乎只是佯装成失去意识的模样,以等待反击的机会到来。
「连魔法都不准使用。现在《陷阱虫》的启动条件已被我设定成『启动魔法回路』。不管是规模多么小的魔法,在你们施咒的瞬间,这小妮子的脖子就会马上被《陷阱虫》咬断!」
男子露出显然已失去冷静判断力的凶狠目光,开口大声宣告。
而众人确实也看见一只宛如水蛭的恶心软体动物搭在唯里的肩头上,那个位置刚好可以让它一口咬断颈动脉。
月子抬头仰望着身旁的十郎容貌。
「老师,那个——」
在她开口说出『对不起』这几个字之前,已感觉到一只手掌轻轻放在自己头上。
「……接下来就是我的工作了。」
十郎带着一张每次在开始上课之前,总是会展露于脸上的不耐烦表情,并简短丢出这句话。随后漫不经心地走向男子所在的位置。
他的视线余光看见亚聂斯特为了随时冲向前提供援助,而摆出微微压低腰杆的姿势。月子却伸手制止了他。由于亚聂斯特对她投出一道狐疑的目光,于是月子只是再三摇了摇头。
没这个必要。因为在这种一对一的决斗场面下,那个人是绝对不会落败的。
不仅什么忙都帮不上——最后甚至还落得成为人质,给前辈带来麻烦的可笑下场。
唯里怀着绝望的心情,注视着站在正对面的十郎。
「你应该就是最后一个了吧?难道你不觉得放弃无谓的抵抗,对你我双方都是比较有利的决定吗?」
「不准靠过来!」
男子发出失去从容态度的怒吼,十郎闻言停下脚步。既然对方知道自己擅用坏咒,八成就不会轻易任由自己进入坏咒的射程范围当中吧。
(『启动魔法回路』就是诱发的扳机吗……)
那我干脆试着击发《魔弹》好了。要是能跟这名男子打成两败俱伤的局面,或许还能换来前辈一句『妳总算派上用场了』的称赞也说不定。而且现在这名男子应该也对自己失去了戒心才对。
然而当她准备集中精神之际,十郎却彷佛洞察了她的想法一般,抢先对男子喊话:
「《陷阱虫》是吧……还真是一项有趣的魔法呢。说穿了就是为拟态生物设定攻击条件,再给予它们自律行动的能力,对不对?」
他以感觉有点悠闲轻松的语调继续说道:
「我也会使用类似的魔法喔,只不过我所用魔法的吞噬对象并不是人类——而是魔法回路就是了。」
此时,唯里感觉到她的肩头——也就是依附着一只《陷阱虫》的肩头上,又出现了另一种东西的气息。当她发现原来那是十郎带在身边的黑色天竺鼠之瞬间,《陷阱虫》已经不见了。
不对——应该是说被天竺鼠咬了一口之后,《陷阱虫》的魔法回路便彻底遭到消灭。
「《暴食鼠》。」
十郎静静说出这三个字。
芝麻一郎瞬间分裂成好几只,吃光了现场还有活动迹象的《陷阱虫》,又持续分裂扩散,爬到《噬人活墙》上面。这个巨大的魔法回路集合体,就这么逐渐被天竺鼠大军啃咬破坏殆尽。
「这————」
男子顿时瞠目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你露出太多空隙啰。」
十郎以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往前冲刺,挥拳猛然击向男子下颚。男子浑身一震,双膝瘫软跪倒在地,终于完全失去了意识。
十郎脱掉男子上衣,拿匕首加以割裂,做出应急用的眼罩及绳索,手法熟练地绑住他的眼睛与双手。由于认知能力是施咒时绝对不可或缺的要素,因此只要夺取其视力,几乎就能完全封锁住对方的魔法。如此一来,即便待会恢复意识,他也只不过是一介软弱无力的常人。
「哎呀,精彩精彩。」
亚聂斯特送出一阵掌声。
「还有其他敌人的气息吗?」
「放心吧,应该是全灭了。辛苦你啰。」
「……虽然我有很多话想好好跟你聊上一聊,不过此事暂时先放下。马上给我带小鬼头们回到巴士那边去。」
亚聂斯特及骏介、月子——不晓得为什么,她还面露担心的神色,回头眺望了好几次——起身离开现场之后,十郎这才走到维持着跌坐在地上的姿势,依然动弹不得的唯里面前
「……啊,哈哈,哈……」
她口中流泄出一阵干笑声。除了笑之外,她也不晓得该做何反应。
「我真是……太不中用了啊。我到底在搞什么啊?为何我会抱着想考进特别对策局的理想呢?」
「…………」
十郎始终开口不语。
现场的沉默气息压得她心好痛。她很希望他能开口说些什么。她期望他能搬出『妳果然如我内心所料一般,是个既不中用又碍手碍脚的货色』之类的话来责骂她一顿,这样她的心灵也会感到舒坦一些。
不过他脱口而出的竟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