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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原所见到的梦也是那样的感觉。这其中应该包含着某种信息吧。
“有些小说的感觉呢……”
“哎?”
“你看,我们互相之间没有共同的熟人。”
“……啊恩,是吗?然后就被聚集到这里了吧。”
“那么,我们是为什么被集中到这里来的呢?”
倚靠在理沙身上的舞睁开了眼睛。
“故事中最多出现的就是因为遭到别人的怨恨,而被集中到了这里的情况。”
“舞什么也没有做过哦。”
舞眨了眨眼。
“那样的事情自己是察觉不到的哦。而且理由说不定也不是怨恨。不管怎样将我们聚集在这里的话……”
“然后,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比如,在Christie*的小说里,所有人都会一个个地消失掉哦……”
(标注:阿加莎·克里斯蒂——Agatha Christie,英国著名侦探小说家。)
“别对这么小的孩子说这些啊。”
理沙瞪视过来。那生气的表情意外地富有魅力。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自己也许会为之着迷也说不定。
“是我错了。”
福原坦率地道歉。死亡的恐怖就在不远处的头顶。因为想要从那恐怖之中移开视线,不经意间就说出了无聊的话。
“大家再来找一次出口吧。”
在人声嘈杂的空间中,田中拿着手提箱站起身来。
那两扇像是门一样的东西已经调查过了。因为上面没有门把而无法打开。但室内并不存在其他像是出口的东西。虽说如此,一直被关在这里却也不是个办法。
周围的人们都对他的意见表示赞同。就在那时,幼小的声音阻挡住了人们的行动。
“那个人,这样子下去可以吗?”
说话的是舞。她一动不动地坐着,并伸手指向那个从天顶上垂吊而下的人。
对于舞如此的言行,周围的人们露骨地皱起眉头。福原也是同样的想法。老实说,心里还有些“她为何要提那样多余的事情”一般的感觉。这可能是因为小孩子不知道世界上有所谓的“必须无视的现实”存在吧。
“……不行的吧。”
有谁说了一句。
“可是,说不定还活着哦。”
“已经死掉了哟。”
尽管如此,舞还是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垂吊而下的人影。房间中的空气再度停顿了。那因直率而显得没有规矩的话语,逼迫人们正视已从脑海中排除出去的现实。
“……那么,姑且先放下来试试看吧?”
发话的是田中。
“办不到的。你够不到那里的。”
那个人的脚在距地面三米的高处摇晃着。纵使骑上别人的脖子,并够到了脚的高度,也无法将其放下来。
福原凝视垂吊着的人。在昏暗中,无法分辨出那人是男是女。它身上穿着松垮的黑色衣服。脸却无法看清。
“……”
在空气停滞了的房间中,福原不知为何想起了学校的教室。那是发生在只属于学生们的课外活动时间里的事情。没什么了不起的议题,只有些下月学习目标制定之类的事。在那散漫时间的流动中发言的人是由纪。
发言内容与不能融入班级的立花飞鸟相关。“我们不是应该再多关心一下的吗?我们不是同学吗?”由纪说着那样的话。而飞鸟并不在教室里。
那时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要说多余的话啊。”“别去管她才是明智之举。”“为什么要在这里提出来,有必要吗?”全是诸如此类的意见。然后,虽说大家多少觉得有些亏心,但那个议题就这样被驳回了。
当天放学途中,福原对由纪发了很长时间的脾气。在回家的路上,福原不断责备着由纪那过于天真的发言。记得那时的由纪并没有反驳,只是兀自强忍着眼泪。
由纪的言行,不是只能使飞鸟受到孤立的现状更为突出而已吗?在那种时候,正确的言论只会让冰冷的现实显露出来罢了。
“首先,我们要考虑的,应该是如何出去的事情吧。然后,去通知警察之类的人就行了。”
说话的是泷川。他一边用手指抵住眼镜,一边仰视悬吊着的那个人。手提箱被紧紧地握在手中。他脑中的思考,似乎已明显地被“想要快点拿着手提箱里的钱出去”的念头所占据了。
“手提箱中的道具,归持有者所有。”泷川似乎相信了那个记载,已经把手提箱里的钱当作自己的所有物了。
“是啊。当务之急是要出去呢。”
薰起身说。在周围对之表示赞同的空气中,福原听见了不知从何处发出的,像是锁具脱落一般的叮铛声。
一刹那,尖叫——令时间静止下来。
“不要啊啊啊!”
沉闷的扑通声振颤着。尖锐的悲鸣响彻了整个房间。福原不禁哑然地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