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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我和管乐社的老师讲好了,这里可以明天再收拾,最后不如举行一场只有你们自己观赏的放映会如何?」
「……咦?可以吗?」
老师这么一说提醒了我,我们忙进忙出的,根本没空静下来好好欣赏这部电影,这建议实在让人雀跃。
「老师,谢谢……」
「噢。对了,我帮你们拍张合照吧,五个人一起合照才有意义吧?」
「麻烦您了!谢谢老师!」
老师在各方面都设想得很周到,在这次电影的制作过程中,评价提升最多的也许就是他。
「准备好了吗?」
我们五人站在黑板前,拍下合照。说真的,这话绝不夸张,这一天可以说是留下了我这辈子最美好的回忆。
拍完照后,老师只向我们说了声再见,接着就转身离开。
往窗外望去,晚会的营火摇曳着火光,聚集在营火周围的学生成了一道道剪影。我眺望着火光,想起了早已被我遗忘的,那一天的梦境。
*
一开始掉下来的是一只手掌。
古怪的断手滴着赤红鲜血,不晓得是不是血流光了,掌上手指如陶瓷般苍白。也许就是这个原因,这只断手让我莫名觉得像是玩具,接着又觉得像手套。
这感想连我自己也认为愚蠢,但我真的有这种感觉,就算愚蠢也无可奈何。
非现实的片段继续加速。
接着映入眼帘的是人类支离破碎的下半身尸块。
从脚掌到膝盖,从膝盖到大腿根部,两只脚被肢解成了两半。一看脚掌到膝盖的部分,马上能认出那是一只脚,但是如果只看大腿,一时之间反而认不出来那是什么东西。
两只脚仍整整齐齐地穿着制服长裤和鞋子,就这么遭到肢解。
「B香?」
我想象起那具尸体该不会是我认识的朋友。朋友成了肉块,掉到眼前。我马上恢复理智,挥去这个念头。
「不对……!不……不可能……」
然而,在这绝望的状况中,接着映入我眼里的景象彻底摧毁了我乐观的想法。
那里只有一颗D介的头颅。
「……!」
浏海遮住双眼,无意义半张的嘴唇。宛如某人午休结束后忘记带走的足球,由于寻常地放置在学校这日常的环境中,使这景象更显得十分异常。
两年前轰动社会的那起案件,好像就是把头颅摆在大门口。起先发现的人大概把那当成了雕刻品,总之无法理解实际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接着,破碎的记忆一幕幕闪现。
接着出现的是C奈只有上半身的尸体。
尸体被干净利落地拦腰截断,双肩低垂,双手瘫软地垂了下来,头部歪斜得像个脖子挺不直的小婴儿,望向这里的空虚双眸,最是让我印象深刻。
C奈原本就是个小个子,上半身这么一瞧,感觉更是比平常娇小。
这时候,我的思绪显然已经不太正常。
也不晓得是不是逃避现实,从刚才起我满脑子浮现又消失的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时,我的听觉似乎忽然恢复了,耳边响起尖锐声响。
也许是四周过于寂静,反倒感觉吵杂。
然后,出现在眼前的,恐怕是A乃的尸体。
我之所以不能确定,是因为她的颈部以上消失,无法判别。
一、两个小时前,她还在我面前笑得那么快活爽朗。不过现在她的表情连同头部消失,俨然成了 一个失去个性,如同路人的平凡人物。
如果我也遭到肢解,肯定也会变成这种样子。在极限状态下,我的思考开始分崩离析,变得毫无条理可言。
骗人的吧?这简直是笑话。
拍摄恐怖电影的我们卷入有如恐怖电影的梦境,但梦中以巧妙的手法制造出诡异的气氛,
呈现方式也很讲究,绝非自制电影可以企及。
如果这不是笑话,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夕阳洒落木造校舍,橙红色的太阳把这世界照耀得一片火红。
那幅景象宛如红灯。
那幅景象宛如流血。
那幅景象宛如,那幅景象宛如……
我摇摇晃晃地走向音乐教室,没有特别的目的,只是任凭归巢本能把我带往平常集合的地点。纵使聚集在那里的成员全遭分尸成了碎片。
和往常一样,我打开音乐教室的门。
黑板上留着校庆时忘记擦掉的文字,『终焉之栞』。
这世上各种灵异怪谈都将成真,出现在现实世界,是最可怕的禁忌。
该不会,该不会是……
「不可能发生那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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