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事,但为了不漏掉其他该注意的细节,才来到这里寻找资料。然而等着元的却是这等光景。元随意捡起脚边的纸张,大略扫过,似乎不是与仪式有关的内容。
稍微留意了四周,没有一个是看来有用的情报。由于时间不够,元决定先上二楼看看。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脚下发出腐朽木材受力而发出的声音。
或许因为是土造的关系,一走到二楼,感觉空气比一楼更凉。
二楼虽无一楼那般的惨状,但是几乎空无一物。只见老旧的布块与镜子被随意放置着。谨慎起见,元仍查看过每一个角落,但一无所获。
元只能带着他仍悬着的心,离开仓库。
◇◇◇
元开始寻找遥佳的母亲。她的名字叫治美。第二次访问春分一族时有跟她打过照面,所以元认得她的脸。是一位有些自信不足、存在感薄弱的女性。初次见面时也给人默默跟在丈夫身后的印象。
(虽然明白不该以第一印象取人,只是遥佳母亲给我的感觉,实在不怎么……)
那双眼几无神采。仿佛罩上一层阴影似地,一片虚无。
元在厨房一角找到治美。她正呆然地望着亲族们忙碌准备仪式的样子。元轻手轻脚地靠近她。治美见到元,仅低声说句「是你呀」。元请求她在不让任何人看到的情况下前往别屋的房间。元表示这是仪式所需的一环,算是家主的命令。治美虽然感到困惑却仍默默离开厨房。元一边留意周遭,跟在治美后方。亲眼确认治美进入别屋的房里后,如释重负似地吐一口气。
接着寻找浪江。
她正在走廊上俐落地指使着亲族们的行动。全身散发的氛围与治美成反比。藉此即可察知两人在族里扮演大相迳庭的角色。
浪江发现元靠近,缓缓转过身。元老实提问「准备工作已完成。接下来该做什么?」。说老实话,眼下浪江着实比父亲要值得信赖多了。
「既然如此,本家便不需再出力。这个仪式本来就是为了春分一族而执行的。……仪式的结果将后请前任当主或其他本家的人代为传达。」
元原本以为可以见习仪式的过程,因而感到有些惊讶。
「您的意思是说,我应该乖乖回去就好?」
元如是问。想必是他表现出极度失望的样子,浪江放松皱紧的眉头,脸上浮现一抹同情之色。
「……照理来说,分家不该提出此等不符身份的感想,」
浪江的眼神一瞬间闪现犹豫,又立刻恢复。
「我想您很痛苦吧。其实您可以忘掉昨晚所见之事。」
听闻浪江的话语,深红色块如开花一般霎时占据元的视野。春分大人浸在血海里的身影与遥佳因痛楚而扭曲的脸重叠在一起。
「春分大人得知此事,亦以她自己的方式给了您鼓励。看来效果不彰。但这也难怪。」
原来春分大人穿着黑色内衣逼迫元,是有其他用意吗?元不禁感到愧疚。
「我对于让您见证变体这件事表达反对。是遥佳恳求我答应她最后一次的任性才接受的。其实您不需要知道这些。逼自己身缠原就不必要的痛苦,实在是愚昧的行为。」
浪江淡然的语调令元默默发出呻吟,因为深刻感受到自己的不争气。
「与其一直急着前进,不如暂时止住脚步,好好确认周遭的情况。若对自己所在的立场感到痛苦,别只靠自己下判断,请向别人求教。接着仔细思考。您只是个孩子,就该像个普通的孩子一般,展望未来、调整自己的路途。……因为等你长大,就更难改变了。」
听完浪江的诉说,元缓缓抬起头。
对上浪江蕴含着体贴与坚定之情的双眸。
「没有事情是一蹴可及的。面对办不到的事情,就该承认办不到。」
元的眼神转为放松。
「因此,今天还是请您就此回去休息吧。」
元试着回答。
不论喉咙如何使劲都无法发出声音。
取而代之涌现的是让人难以承受的炽热。
元压抑住此等感受,只是默默点头。
自己能作的事。元呆愣地想着。
春分大人不是背叛者。必须向本家传达此事。
春分大人没有送生日礼物给遥佳。得让遥佳知情才行。
离开遥佳家里时,看到玄关处的柜子上,摆着一个插了几条枝桠的花瓶。
是元送给遥佳的启翁樱。
望着看似坚强又充满力量的花苞,元不禁展露笑容。
同时感觉到全身紧绷的肌肉正逐渐放松。
◇◇◇
元已住进本家。
原先安排更宽阔的房间,但元住不习惯,最后选择借住仅三坪的和室。
会用借住这等语词,是因为元还无法将本家视为自己的住处。总是有着随时随地受人注目的感受。元自认是错觉。然而再加上亲族们见外的态度,更让元难以放松。在这样的地方入睡,别说是消除,只会徒增疲惫而已。
和室内部细腻地重现了元之前住的地方。不过重现度之高反而令元感到不舒畅,更增添不安感受。幸好今天是休假日,元想着。在这种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