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朴素和服的春分大人在外廊上奔跑,脚底踩着不小的脚步声。元慌张地追在后面。
受到春分大人的呼唤,浪江从另一侧悠然地默默走近。
似乎是察觉到浪江的身影,春分大人在外廊的正中央停住步伐。
「我都听元说了。竟然要一个一无所知的孩子接受继承术,太差劲了!」
并对浪江如是怒吼。
「……一切遵照本家的意思。」
「春分一族就这样承认了?怎么可以这样!」
「不,我等并未承认。是本家在征求分家同意前便独断执行。」
春分大人握紧拳头。气得胸前都在抖动。
「那个秃头人妖!以为什么事都可像化妆一样掩饰过去……再怎么质问他,肯定也只会轻浮回应。真火大。」
秃头人妖是在说父亲吧。真是挺过份的绰号。
「你也一样!」
突然被指名,元吓了一大跳。
「多少可以抗议一下吧!继承术执行之前,应当学习并取得特定程度的知识才对呀。否则便无法充分发挥应有的效果。要在一片空白的脑袋里硬是塞进东西,不觉得很暴力吗?幸好没有任何副作用。运气差一点,精神崩溃都有可能呢。」
(喂,爸爸。既然有此风险,好歹该说明一下吧?怎可突然要我面对这些……)
思及此,又立刻否定自己的想法。
「但是,是我自己答应要继承家主的。」
「在那种情况下,突然被要求『请你当家主』,除非已经结婚生子,身为一个儿子,立刻点头也是理所当然的吧。这是精心安排的诈欺!诈欺行为!秃头诈欺!」
除了秃头之外,父亲又被追加了诈欺犯的标签。
「你也去跟秃头人妖抗议啦!可恶的秃头人妖,仗着自己秃头,普通的抱怨全都跟那颗头一样光溜溜地滑走了。」
春分大人的说词过份到元不禁要可怜起父亲。
此时,春分大人开始思索。
「浪江,有没有什么办法呢?也是可以由姊姊大略说明。……有跟本家连络上了吗?这件事他们怎么说?」
「对方表示一切全由本家现任家主决定。」
听闻浪江的回答,春分大人皱起脸。
「真的是把人当白痴耍耶。春分一族的反应呢?也让我听听浪江的意见吧。」
浪江毫无感情地瞥了元一眼。
「春分一族目前采取静观其变的态度。同时亦将倾全力支援。」
「姊姊还想听浪江的意见。」
「并无不同。」
「……是喔。真的只有这样?」
春分大人语调严厉地追问,浪江叹了口气后应道。
「春分仪式的作法仅限春分大人与本家家主知情。虽想确认本家家主的元大人到底明白到什么程度,然而春分仪式的内容照惯例需要保密。只有春分大人与本家家主才有资格掌握。身为我等一族之人,不知能够干涉元大人的事情到什么地步,因此而感到困扰亦是事实。」
「保密的惯例可不是能随便制造例外情况的。所以也不能以其他人为媒介。还有没有别的解决方法呢?」
「我有个替代方案。仓库里代代保存着记载春分仪式的资料,以防本家家主有什么意外。」
春分大人一个弹指,说道:
「这样呀。那就拿那个来用吧!」
「……那个,」
「总之姊姊会先大致跟你解释一下仪式的内容。其他细节就用仓库的资料补足吧。浪江可以带你去仓库拿。」
春分大人理解元的疑惑,并下达指示。听闻春分大人的安排,浪江立刻着手准备能让春分大人与元独处的房间。
进到房间后,元维持标准的正座姿势,与春分大人面对面。
接着于此接受春分大人关于仪式的指导。
春分仪式上,需由转生者的母亲作为媒介、召唤祖先灵魂。元的任务则是在媒介本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媒介带到别屋的某间房里,当然也不能让其他任何一个人得知此行动。其后,春分大人则将隔着拉门暗自执行咒法。
听到这里,元感到放心。因为听起来并不困难。
接着针对有所疑虑的部分提问。
「刚刚提到春分仪式除了家主与春分大人以外,其他人都不允许知晓。我可以跟其他人提及到什么程度?」
「仪式的步骤不能外泄。例如媒介的条件必需是转生者的母亲这点就不行。」
「……即便对象是被选为媒介的人也一样吗?」
「没错。完全不行。即便是遥佳的母亲也一样。只有姊姊跟你才能掌握仪式的详情。」
春分大人一脸严肃地继续说道。
「把媒介体带到隔离的房间,也是为了不让媒介体见到我。因为媒介体亦为春分族人,不能让她见到我进行仪式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