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束成一把的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滑顺得像是将随着她的动作而发出唰啦唰啦的声响。
「抱歉未先自我介绍。雾泽诗名小姐,您好,初次见面。我叫作笹殿兔子,是元大人的侍从。请多指教。」
突然被指名,诗名全身硬直。
不仅止于冻结的感受。
咻呜、咻呜。
仿佛寒风吹过,连呼吸都很困难。
周遭的空气更霎时转变,似乎全被此等气氛给包围。
「—侍从?那是什么?」
笨拙似地动着唇瓣的诗名,眼珠一个劲儿地溜转。
「我想您可以想成类似奴隶的身份。」
反观兔子则是极其冷静。面无表情、口气平淡地回答。
「谁、谁谁、谁是谁的奴隶?话说回来,你是哪号人物?」
「……要说明几次都行。我叫作兔子。是元大人的奴隶。这样您了解了吗?」
诗名瞥了一眼兔子,接着求救似地转而望向元,脸上仿佛写着「到底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
(完全没听说。何时变成这样的?)
元仰望兔子开口询问。
「你什么时候变成我的侍从了?」
「从今天起。」
「我完全没听说,也没提出过这种要求。」
「这是前任家主的命令。」
原来是父亲搞的鬼。元厌恶似地啧舌。
「小元竟然有奴隶?再说,怎么是女生的奴隶?这是怎样?」
(我才想知道是怎样哩。)
「真受不了呢。遇上不顺眼的事,不自己思考,马上就把问题丢给别人。是我最讨厌的人种。」
兔子挟带着凝重气息的话语,似乎着实刺伤了诗名。只见诗名绷着脸。
「你刚刚说,讨厌?」
兔子毫不留情面的遣词令诗名陷入混乱。
「没错,正是讨厌。还有您充满矛盾的行为也讨厌。请别教导遥佳小姐不正确的观念。刚刚不就是您自己说应该依着正确顺序教导遥佳小姐才对吗?」
「啥啊,你从那么早就在偷听了吗?而且我才没有教遥佳什么不正确的……」
「若我没弄错的话,您刚也说过刻意不教导亦为罪过之类的话语。」
「那、那那、是、是没错。呜、呜呜~」
无言以对的诗名,只能猛眨眼。
◇◇◇
元与遥佳微微将身体往后倾,看着诗名与兔子的一来一往。
眼下的兔子仗势着元不反驳,正以他为话题大放厥词。而诗名则老实地照单全收,落得只能狼狈地反覆「那、那是没错」之哀叹。
「呃,那个,元。」遥佳唯唯诺诺似地凝视着元的脸。
「有件事我忘了提。这间店是由亲戚经营的……所以笹殿偶尔也会来这里帮忙。看来今天正好有她的班。还有,她们两个到底都在吵些什么?」
「恐怕是跟我们俩的将来有关。」
听完元的回答,遥佳微微偏过头。看起来不是很理解的样子。
(放心吧。我也搞不懂。更不想搞懂。)
元偷偷在心底加上一句话。将手伸向咖啡杯。
遥佳望着元手握住咖啡杯,低声说道。
「元,我觉得你还是别喝比较……」
「咕呜。」
倒入嘴里后,一阵甜一阵苦、极度糟糕的气味充斥口腔。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咖啡里面会有白汤圆跟红豆……」
「刚刚雾泽小姐吓到把汤匙弄掉的时候,正好掉进咖啡里……看来她真的受到很大的惊吓呢。」
随后她深感罪恶似地低下眼,又立刻抬头望着元。
「——是说,元。说到底,该怎么作才能制造小孩?」
「交、交配……」
「所以将来我跟元交配的话,肚子里就会有小孩啰?」
元深深叹息、执起咖啡杯,为了逃避解释而将杯里的黑色液体一口气饮尽。
◇◇◇
这场骚动没过多久便告平息。其后,藉由遥佳的引荐,元重新与春分一族的族人们见面。这些人都很亲切,对元的说词均表达理解的态度。眼见元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样子,同时承诺将尽力给予支援。
元在无意识中深受压迫的心情不禁和缓了些。
早该向这些人求助的。元压根没想过可以向其他人求助。
对于帮忙居中牵线的遥佳,只有无尽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