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道寺家能敞开心胸交谈的对象,只有沙织小姐而已。所以仔细想想,能把少女叫到晒衣场,或者约在庭院里压着少女的头让她溺死,或者以衣服被弄脏了为由,建议少女在深夜时分入浴的人,也只有沙织小姐一人而已。」
葵凝视着沙织。
然后,忠宏起身说话了。
「沙织小姐,为什么你不说出来呢?如果你表明心意的话……」
「即使表明心意,那又能怎样?」
沙织的双眸泛出泪光。
「舅妈出身自大道寺家的本家,而我只是分家,她怎么可能允许我和忠宏先生结婚呢?不可能吧?而且,忠宏先生的眼中根本就没有我,我说得没错吧?毕竟,我就像是牵牛花那种不起眼的花,默默地开在庭院一隅。」
「不是那样的。」
忠宏摇了摇头。
「只是因为我们彼此距离太近了,所以我反而没有察觉到你的心意。其实,在《源氏物语》里,我最喜欢的花就是牵牛花。」
摄子与礼子听到后,都说不出话来。
「一切都太迟了,我已经是杀人魔了。」
沙织摇了摇头。
「为什么我就不能当你的新娘呢?」
沙织突然在会场里奔跑起来。她找了一个在葵的友人席上看来最娇弱的女性,然后用手枪抵住她。
「沙织,你打算干什么?」
忠宏大喊。
「我要到远处去,到一个无人知晓、遥远的乡下海边,怀着对你的思念,然后了结自己的一生。」
「你真是大错特错。」
葵语气平稳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要我赎罪吗?」
沙织语带不屑地说道。
「把我逼到今日这个地步的,你觉得是谁?不就是大道寺舅妈跟忠宏吗?舅妈一开始就认为她是基于施恩才把我接到大道寺家,把寄人篱下的我丢到二楼。我是大道寺家的:贝吗?根本就不是!舅妈总是把我当成麻烦人物看待,除了在用餐以及茶会时会让我列席之外,根本不带我去参加其他宴会,我总是必须留在大道寺家。你知道我有多辛酸吗?可是忠宏看到这种情况,却什么也没说。忠宏,你也只是把我当成大道寺家的傀儡而已吧?所以我要复仇,我把盖了印章的文书交给诈欺师。可是,大道寺家还是没出事,你们知道我有多怨恨吗?」
摄子等人感到非常诧异,没想到诈欺案件的主谋,居然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自白了。
「我指的并不是这些上葵态度冷静地回答。
沙织蹙起了眉头,葵继续说卜去。
「在日本,不会有无人知晓的乡下海边,日本有一个叫做海上保安厅的组织,而且各地还有警察局。」
沙织不禁感到愕然,不过随即又回过神,打算把手枪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但是,此时有人抓住她的手——是那名原本坐在新娘友人席,后来被沙织以手枪挟持的女子。女子以俐落的身手夺走手枪,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沙织制服在地。
「你、你……」沙织不由得目瞪口呆。
「我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杉野巡查部长。」那女性微笑说道。
葵接着说道:「心灵脆弱的你,或许挑选挟持对象的时候,也会挑看上去最娇弱的人。可是,杉野巡察部长可是警视厅合气道部里最强的高手,还曾经得过全国冠军。」
沙织甩开杉野的手站起来。
「难道你的朋友全都是警察吗?」
听了沙织说的话之后,葵摇了摇头。
「我可以称做朋友的人,在这世上只有一人而已,不过她今天没来。所有在这里的人……」
葵环顾四周之后,会场中两百个人同时站了起来。
「——全部都是前来支援的警视厅警察。扮演国家公安委员长的人是厅内的资深事务宫,扮演我友人的全都是女警,至于会场的工作人员,也跟酒店方面打过招呼了,全都由警察代替。」
在会场角落的工作人员也都直盯着沙织。葵、忠宏与海堂在新娘休息室对话时,之所以不介意身旁的工作人员,也是因为所有人都是了解实情的警察。
「现场所有人都没有带枪。虽然你不能说足华族的一分子,但至少也是子爵的千金,伏法之前请洁身自爱。」
葵对她行了一礼。
沙织无力地双脚跪地,两名女警立即分别拉着她的双臂,将她扶起来并带往场外。
在新人席上的忠宏见状,对着被架往会场外的沙织大喊:「沙织小姐!」
沙织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充满空虚。
忠宏对着她微笑说道:「我会等你回来的。既然我明白了你的心意,你也是因为对我的心意而犯罪,那么,你的罪也就是我的罪。我一定要跟你一同赎罪,不论是对那三名少女,或者是对你都是……不论要多少年,我都会等你的,这就是我对你的赎罪。」
听到忠宏这么说,沙织不禁流下眼泪。
不过,沙织依然不发一语,只是默默地走出去。葵随即奔至沙织身旁,递给她一个以蕾丝手帕裹住的小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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