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筒、空玉、地玉。使用方法很简单,只用吹口气、或者埋在地上就行。不必像忍术那样耗费多年时间进行修行。就连小孩子都能用。」
「所以说……」我听懂他的意思了。「忍术只要忍者一死,就没有人能使用了。可是青火粉却人人都能使用……的意思吗?」
「以个人能力来说,我们完全无力反抗雨隐村的忍者。然而,战争是团体战。获胜的是团体战斗力更强的一方。耗费长久年月习得的忍术都是独一无二的。独一无二即是指无法替代。那么只要这名忍者一死,团体的战斗力就会大幅下降。反观我们这一方,即使死了一两个人,对团体的战斗力也没什么太大影响。」
「因此你们才能战胜雨隐村吗……所以你刚才才说忍界快到终点了?」
「是的。」
「可是听你的语气,你似乎并不希望忍界结束呢。为什么?忍界一结束,这些腥风血雨的事情不是也会随着消失吗?」
「………」零志稍稍思考了一下,才挤出声音来。「腥风血雨……不会消失。」
「怎么回事?」
「我们战胜了雨隐村,将许多忍者变成了俘虏。」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似是想起了过去,他连眼睛都忘记眨了。「熊胆一族把俘虏们……赶到了地玉原。」
「地玉原?」
「地玉要埋在地上进行使用。把事先掺了一点水的青火粉装在球里面,一旦受到压力就会发生爆炸。压力的大小可以自行调整,所以按照设置,体重较轻的小孩就算误踩上去也不会爆炸。听说威力是起爆符的好几倍。为了迎对雨隐村的进攻,村子附近埋了很多这种地玉……熊胆一族让俘虏在地玉原上行走。地玉原周围则站满了手持大筒小筒的人们,绕成一圈守着。当时我虽然才七岁……可是那个光景就好像映在了眼底一般无法忘记。想要逃跑的俘虏都被大筒小筒射杀了。其他的俘虏则一个接一个的踩中地玉,身体都被炸成了碎屑。砰!」他闭上了眼,胸口剧烈起伏着。「地玉每爆炸一次,四周就会响起欢呼!」
「零志……」
「战争结束后,大家都很兴奋。大家都笑着……血……被风吹到我的脸上……大家都在笑!」
「零志……冷静点,零志。」
「父亲没有做错……」零志喘着粗气继续说。「谁看到了那种场景、都会……都会……大家都在笑。为什么要笑?别人死去的模样就这么好笑吗?」
「已经够了!」我抓住了他的肩膀。「我已经明白了……冷静下来,零志。」
零志睁开了眼,一瞬似乎完全无法理解自己是谁,又身在何处。他呆滞地张着嘴,怔怔地看着我。半晌,他终于回过神来,不停地眨着眼睛。
「你没事吧?」
「对、对不起……」他理了理散落的长发,端正了自己的坐姿。「我竟然……真的、很对不起……」
「别在意。」我对他说道。「临近崩溃的人,不止是你而已。」
「………」
我很想在此将鼬的事情全数抖出来。
如果能这样做的话,该是何等的救赎啊。
心灵又将是怎样的轻松?
我希望有谁能对我说——你并不是孤身一人。希望有人能告诉我——你并没有错。
然而,我又怎么可能这样做。
仿佛舌头被咒印封住了一般,千言万语全部凝固在了嘴中。我醒悟了。归根结底,我这人就是充满错误,不论走到哪儿,都无法逃出孤独。
但这并不是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听了零志的话,我的心中开始萌生一种觉悟——一种犯下更多错误的觉悟。
如果真如零志所说,忍界即将迎来终点的话,我……我希望能以我的手,亲手替它落下帷幕。
首先第一步就是焚烧木叶。
我能感受到,心中那自从来了这个村子就平静了许多的黑色火焰,再次在体内熊熊燃起。
「这个村子还没有成熟到能完全运用青火粉……变化太快了,没有人能跟得上这种变化……他们看着爆炸,仿佛孩童一般拍着手兴奋雀跃。所以、所以父亲才……父亲只是想要放慢变化的速度而已……」
我猛地站起身来,零志惊得闭上了嘴。
「你家里的事情,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
「佐助先生……?」
「你也和村里那些人一样。」
「……!」
「不管是哭还是笑。」我居高临下地看着零志。「你们都一样依靠着青火粉,坐享现在的和平,这点并没有区别。」
「不!」零志吼起来。「父亲行动了!他使用了狼咽,为了告诉村里的大家不能依赖青火粉!」
「哼……那么,你父亲解放了怪物的说法,并不是空穴来风吗?」我冷冰冰地说道。「那贵奈遭受那种待遇也是情有可原了。」
「你……又懂些什么……」他的声音颤抖着。「忍者的确会杀人。我也算是个忍者,也知道忍者有时会有不得不为的事。可是……可是,忍者不会忘记所杀之人。」
「!」
原谅我佐助……这是最后一次。
「使用青火粉的屠杀……明明死了那么多人,却没有人记得。」零志几乎要哭出来了。「父亲想告诉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