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四章 最后女巫的遗产

末路的黄昏,不朽的黄金,始为时空的摇篮。泽被异邦,恩及众生』——」

  回到控制甲板之后,莱尔这才发现反败为胜的战斗竟然又被扭转了局势。

  浑身是伤的毕赫姆正打算绞杀两名少女。

  「!——毕赫姆·赛斯特!」

  「……哈啰,莱尔。」

  毕赫姆回过头来,狰狞的面容令人无法卒睹。

  「……你可真是个创造惊奇的人物。把我逼上绝境的人并不是她们两个,而是你的胡言乱语。」

  毕赫姆冷笑数声。

  「过去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那种话,为什么呢?」

  「……因为你是个过于积极的人。」

  莱尔眯起双眼,语气流露出些许怜悯。

  「相较于总是裹足不前的我,你拥有令人为之折服的坚定意志。唯一的遗憾,就是你的意志并没有『终点』。」

  「没错……目的根本就不存在。我只是为了他人的要求而活,依照既定的模式而行动罢了。可是……如今我的内心却涌现出前所未有的强烈欲望,打从心底想要将你纳为已有。」

  毕赫姆的双眸绽放出异样的神采。

  「世人应该要好好感谢你才对。没有你这种过人的傲慢与温柔,这个世界早就已经改变了样貌!我从你身上所发现的微小『力量』根本不足为道……现在的我打从心底想要得到你!这是我最真实的感受!即使是没有目的的手段,也依然是在所不惜……!」

  「……」

  「自己做出选择吧……接受我的邀请,改变这个世界,获得你想要的一切……抑或是拒绝我的邀请,让世界维持原貌,进而失去一切!」

  毕赫姆指着气若游丝的两名少女,脸上露出恶鬼般的神情。

  「我虽然身受重伤,依旧可以带着她们共赴黄泉。说出你的决定吧!」

  「……这就是我的答案。」

  莱尔静静举起手枪。

  「确定吗?凭你的枪法,说不定会误伤她们两个喔?这个答案似乎不怎么高明呢。」

  「我的正确答案向来只有一个。」

  莱尔笑了笑。

  手枪的准星慢慢往旁边移动。

  察觉莱尔的目的之后,毕赫姆顿时睁大了双眼。

  「住手!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

  「当然。『替自己的行为负责』,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

  于是莱尔对着手枪咏唱<祈咒>的最后小节。

  「——『其为境界的入口。超越真理、超越时空,永恒的黄昏降临于此』!」

  莱尔的武器——大口径单发手枪所装填的子弹并不是一般的子弹。

  那是特制的真银合金弹头。而密封于弹头之中的琥珀之力已经濒临爆发。

  理论上只能依靠外部机械的增压与加热才能转换能量,但莱尔利用魔术的力量加以催化。

  如今真银合金弹头俨然成为超微型的琥珀炉,隐藏于琥珀之内的魔力正急速转化为所有能量的最终形态——也就是所谓的热能。

  这就是融合魔术与科学两大技术体系的莱尔才得以创造的<魔弹>。不久前莱尔也是以同样的方式破坏<巨人之王>心脏中枢的巨大琥珀炉。

  如今(魔弹)瞄准了飞行战舰的思考机关。

  「住手——」

  无视于毕赫姆的喝止,莱尔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琥珀弹头自作工原始的机械结构激射而出,在半空中画出一道自然的抛物线。自毕赫姆的身旁越过之后,不偏不倚地命中位于后方的思考机关。

  击中目标的琥珀弹头利用巧妙的力学构造压缩内部的微型琥珀炉,促使安定状态的琥珀将所有的能量瞬间转化成热能。

  迅速加热的空气瞬间膨胀,产生强大的冲击波。

  活塞被高热所溶解,键盘碎裂,无数的齿轮飞舞于半空中。

  形似管风琴的思考机关瞬间被炸成碎片。

  「哦、啊啊……」

  毕赫姆不再理会奄奄一息的玛莉亚和路娜莉亚,转身面向遭到破坏的思考机关,摇摇晃晃地走向烟雾弥漫的残骸。

  「哦、哦哦……看看你做了什么好事……」

  面对莱尔直接付诸行动的『答案』,毕赫姆顿时失去了斗志。

  化成一堆废铁的思考机关,正代表了他有生以来首度燃起的期望——将莱尔·巴德休坦纳入掌中的期望彻底破灭的结局。

  这也是毕赫姆·赛斯特有生以来第一次体验的『绝望』。

  现在的他早已失去了带着玛莉亚和路娜莉亚共赴黄泉的余裕。

  「……玛莉亚、路娜莉亚,还站得起来吗?」

  在莱尔的询问之下,两名少女纷纷咬紧牙关挣扎起身。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抹点口水就搞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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